战逸轩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嘴角缓缓上扬,望着沈安柔的目光诡异的温柔。
沈安柔被他这么看着,莫名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迅速蔓延上来,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逸轩哥哥,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这表情看起来温柔,其中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别扭。
战逸轩唇角笑容不减:“没什么,明天我就要出发去做生意了,既然你这么爱我,那就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起出发。”
听到这话,沈安柔欣喜若狂,瞬间将方才的别扭感抛到脑后。
“真的吗?太好了,逸轩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沈安柔仿佛看见下半辈子的饭票又在朝自己招手。
她兴奋激动之下,丝毫没注意到战逸轩眼底蔓延出来的恨意。
“逸轩哥哥,你放心,我现在就回家收拾,明天咱们一起出发,绝不拖你后腿!”
等他们离开了这里,过上了二人世界。
她再努力努力,将战逸轩的孩子怀在肚子里。
那她这下半辈子的饭票岂不是就能永远握在手里了?
到时候战逸轩再做生意发了家,成了万元户。
那她可就是名副其实的万元户太太了。
到时候看沈梨那个贱人还怎么在她面前嚣张跋扈!
沈安柔兴高采烈地回家收拾行李。
一推开门,看见主屋门口地板上的一堆脏衣服。
她才想起来沈永德如今已经出院在家休养。
想起她这个爹,沈安柔的好心情就打了个折扣。
“谁,是谁来了?”
正想着,沈永德那不死不活的虚弱声音从屋里传来。
想到从今以后就能摆脱这个爹,沈安柔腰杆子直了直。
她一改高考之后在他面前畏首畏尾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进屋里。
“是我,回来收拾东西。”
沈永德一听,惊讶得从床上撑起身子。
他着急地望着对面房间里沈安柔收拾行李的身影。
“你个死丫头,你要去哪?你老子还没死呢,哪容得了你说走就走?”
沈安柔强忍着不耐烦,将自己要跟战逸轩一起出去做生意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沈永德一听,气得呛了一口气。
他丧尸挺尸一般从床上连滚带爬地跌下来,扶着门框一边咳嗽一边凶巴巴地嚷嚷。
“不行,你不能走!你当甩手掌柜,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倒是逍遥了,就不管你爹我的死活了?你走了谁来照顾我?”
沈安柔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这不是还有我妈呢,我不在,她偶尔能来照顾你,应该够了吧。”
沈安柔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一番沈永德:“您这不是还能站起来吗,应该还没到吃喝拉撒都需要人贴身照顾的程度吧?有我妈照顾就够了。”
“你……”
沈永德脸气成了猪肝色,几番咬牙,干脆直接抄起墙角放着的扫帚。
“你这个没用的赔钱货,骗着老子给你交了这么多年的学费,花了这么多的钱,屁都没考上不说,现在老子生病了你居然还想跑?”
“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跑不跑得了!”
沈永德高高举起扫帚杆,恶狠狠地,用了全身的力气。
这一杆子落下去,就算不瘸,只怕明天也走不了远路了。
沈安柔吓得将手中的东西一扔,撒腿就往门外跑。
沈永德到底还是身体差,追了两步就呼哧带喘,根本追不动。
他扶着自家大门门框,痛苦地捂着胸口喘气,一副凄惨样。
沈安柔回头看了一眼,得意地停下脚步。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行李我不要了,反正你给我买的也都是些破烂,以后我和我老公赚了钱自然能买得起更好的。”
沈永德望着沈安柔脸上毫不在意的笑容,气得浑身颤抖,疯狂大吼。
“好啊,没想到养了这么多年,竟然养出个白眼狼来!”
“滚,你赶紧给老子滚!老子这就跟你断绝父女关系,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回来!”
声音之大,引得几乎整条胡同的住户都忍不住出来吃瓜。
沈安柔站在巷子口撇撇嘴:“爸,你怕不是生病把记性都烧没了?我虽然姓沈,但在法律上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只是个连收养程序都没走的养女。”
“你不是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吗?好啊,那从今以后我就是逸轩哥哥家里的人了,和沈家不再有任何关系,我要去哪儿做什么,你就更没资格管了。”
沈永德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个杀手锏扔出去,沈安柔竟然完全不怕。
他一瞬间像是看透了对方,一颗心凉了个透。
“你是不是就巴不得我说出这句话,想和我一刀两断?”
“我也真是瞎了眼,竟然把你这种没良心的狗东西捧在手心里疼了这么多年,你这种自私愚蠢的货色,根本还不如沈梨!”
“从今天开始,我没你这个女儿!以后就算你吃不起饭了跪在老子脚下,老子也绝不会手下留情,一定打断你的腿,等着瞧吧!”
听他拿自己和沈梨比,沈安柔目光恶狠狠地沉了沉。
呸!死老头子恶心谁呢?
当谁稀罕做他女儿?
她忍了这么多年,早已忍无可忍,忍不住恶毒的诅咒。
“死老头!赶紧早死早超生!最好死得干干净净!这样我和我妈就再也不用被你恶心了!”
沈永德父女当众决裂的事很快被当作一桩笑话,迅速在街头巷尾传开来。
沈梨和姜书兰听邻居说起的时候,正在吃晚饭。
听到这话,母女俩对视一眼,瞬间乐出了声。
“呦,沈永德那个渣男竟然舍得和他的乖乖女儿断绝关系啊?按照他的狗脾气,肯定气得不轻吧?”
邻居眉飞色舞地形容:“那可不,听说沈安柔和他关系断得可潇洒了,走的时候还骂了他两句,气得他捂着胸口在自家门口咳了十几分钟,吐了好几口血呢!”
沈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沈安柔这是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就无所顾忌,得意忘形了。
她压低声音道:“妈,沈安柔倒挺会给咱们省麻烦,这下都不用咱们做什么,她们的父女关系就断得干干净净!”
“以后遗产的继承权她连争都没得争,毫无疑问落在咱们身上了。”
“是啊宝儿,妈现在想想都觉得痛快!”
姜书兰心情一好,饭都多吃了两碗。
吃过了饭,母女俩坐在院子里喝茶消食。
沈梨端起一杯清茶在手中捧着,本是想等茶凉。
可也不知怎的,等着等着,她目光就不自觉地落在了前面正对着的战家房子上。
想起战景淮的脸。
以及刚才在车里的事情。
沈梨脑海中的固有模式,还觉得所有女孩子的初吻都跟电视剧里一样。
是很纯爱、很美好的瞬间。
然而她的初吻……
却足以点燃她浑身的热度。
她控制不住去想战景淮薄唇的温度,还有他身上的气味。
一切的细节都如又重新发生般,鲜活得分毫毕现,让她脸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