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倒是对妈妈的敏锐有些意外。
沈梨停下脚步,看向妈妈:“具体哪里不一样?”
姜书兰想了想:“他看上去的确是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样,可说话动作之间,又总透着一股鬼鬼祟祟的感觉,尤其是他那双眼睛,说话的时候时时刻刻盯着你,像是随时准备猜度你的心思。”
“总的来说,他应该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随和,像是个阴着坏的。”
沈梨认同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姜书兰听女儿也这么说,越发肯定,不悦地哼了一声:“这种人还不如沈永德和沈安柔那种,至少一眼看过去就是黑心的,不用费那么多心思去防备,这种人还得时时刻刻防着,真是麻烦。”
“也不知道邻居们说的那些报纸上是不是真的有他,别是故意做的假报纸拿来弄虚作假的吧?”
姜书兰觉得可能性很大,连忙拉着沈梨回了家,翻出那些老报纸。
出乎意料的,邻居们交口称赞的几期报纸上,竟然真的有叶天瑞和他制药公司的名字。
事情好似变得更难以看清,姜书兰总觉得心里别扭。
此后的几天,沈梨每天往返医院,几乎都是战景淮陪伴在旁。
卢阳一直在军区大院附近盯着,看得有些着急。
“叶总,战家老首长的孙子一直陪在沈梨身边,我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想把人硬抓来恐怕都难。”
“哎您说,他俩是不是要结婚了?沈梨要变成那家的儿媳妇了?要不然怎么会殷勤到天天往医院跑,都不用避嫌的?”
叶天瑞面色沉沉:“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卢阳看向他的眼神有些震惊:“怎么了叶总?难道沈梨那丫头还能是个重要人物?”
这句话像是点醒了叶天瑞,他骤然撑开眼皮:“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卢阳满脸的不可置信:“叶总,那丫头才多大啊?她前两天才刚刚参加完高考。”
“这种乳臭未干的丫头能有什么大本事,能让军区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趟趟地请她过去,还派个团长全程护送?军区首领也才这个待遇吧?”
卢阳说的也不是并无道理,按理说沈梨的年纪,的确不应该有这么大本事。
可……
叶天瑞想来想去都觉得不放心:“我总觉得沈梨没我们想得那么简单,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得先把人拉拢过来,调查清楚才行。”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叶天瑞一直致力于做好事。
努力扶贫,并且动用自己的关系联系了不少当地的媒体。
又是登报又是登刊,甚至还雇人匿名向电台举荐,邀请他到电台接受采访。
正面消息铺天盖地的散发出去,没过几天,几乎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光辉事迹。
可……
“叶总,咱们这招有用没用啊,沈梨那丫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卢阳又一次从军区大院盯梢回来,他有些急躁了。
叶天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沈梨当真一点反应都没有?”
卢阳烦躁地往沙发上一坐:“一点都没有,不管街上的街坊邻居怎么讨论,人家始终充耳不闻,每天就在医院和家之间来回,也不知道到底在做些什么。”
实际上,沈梨除了往医院跑,剩下的时间,几乎一回家就一头扎进了空间实验室里,一门心思地扑在实验上。
这段时间,由于没了备考的烦恼,她能够心无旁骛做实验的时间越来越多,实验也是进步飞速。
就在叶天瑞和卢阳着急猜测的时候,沈梨恰好又结束了一小阶段的实验。
她望着自己的实验结果,满足地笑了笑。
“太好了,接下来就等着第一批实验出成果了!”
与此同时,沈安柔仍旧死乞白咧赖在战逸轩家里。
石雅琴将做好的午饭往桌子上一摔,瞪着眼睛看躺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不动翻小人书的沈安柔,忍不住咬牙切齿,骂骂咧咧。
“你真当自己是来做老祖宗的?自从搬过来之后,一天天的什么活都不干,就知道在客厅里碍人眼!”
“平时装的文静乖巧,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个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起来的,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货色!”
石雅琴越想越生气:“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媳妇, 逼得我儿子都不敢回来了。”
别说战逸轩不愿意回这个家,其实就连石雅琴自己也想离开。
不为别的,实在是沈安柔这丫头又烦人要求又多。
仗着自己是她们家未过门的儿媳妇,每天一到点就张嘴说饿。
衣服也从来不洗,还动辄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
偏偏她还装得一手的可怜,每次石雅琴想骂两句,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丫头就跑到院子里坐着。
哭哭啼啼地求她饶过自己,搞得街坊邻居以为她欺负小姑娘,差点把妇联的同志都叫来。
石雅琴越想越觉得气不顺,捂着胸口:“要不是怕你偷我家东西,必须盯着,老娘早就不伺候了!”
正说着,沈安柔仿若未闻,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
她直接往桌子边上一坐,皱了皱眉头。
“今天的饭菜怎么这么少啊,都不够我一个人吃的。咱们家已经穷成这样了吗,要不要我去找妇联的同志诉诉苦,让人家援助援助我们家呀,妈?”
“妈”一喊出口,石雅琴差点没憋屈得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她涨红着一张脸瞪着沈安柔,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吃吃吃,都给你吃!小心被噎死!”
说完,她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把饭菜都留给沈安柔,自己扭头回屋休息去了。
她都想不明白了,明明应该是儿媳妇来伺候她这个婆婆的,怎么现在反过来她受罪了?
这死丫头,还不如沈梨了!
*
高考成绩出来当天,沈永德特意起了个大早。
天刚蒙蒙亮,他便迫不及待登上战逸轩家大门,“咣咣咣”一阵乱敲。
石雅琴本就心情不好,开门看见是他,更是横眉竖眼,双手叉腰,忍着破口大骂的欲望,咬牙切齿地问。
“我说你们一家人是不是都有病?你女儿天天在我家搞得我不得安生就罢了,你这一大早地又跑到我们上来发什么疯?!”
沈永德只扫了她一眼,就迫不及待地往屋里看。
“亲家母,我来找我们家柔柔,今天是高考放榜的日子,我和她一起去学校查分数。”
沈安柔披着衣服刚走出里屋的房门就听见这话,一只脚差点磕在门槛上。
她稳了稳身形,“咕咚”咽下一口口水,腿有些发软地走出来。
沈安柔站在堂屋门前,隔着院子,强压着心虚看向父亲。
她眼珠转了几圈,说谎道:“爸,那个……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我得先缓缓,等稍微好一点我会自己去看成绩的,你就别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