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床头柜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你也不收拾,我找个体温计都费劲,换成书兰早就收拾完了!”
“怎么连个水果也没有,不知道病人需要补充维……什么素的吗,你怎么这么无知,如果书兰在早就给我削好苹果放到我手边了!”
“这都中午了,别人都吃饭了,没听见我肚子都叫了吗,要是书兰早就给我准备好了!”
潘洁心里那股无名火疯狂翻腾。
但想到即将到手的名分,潘洁还是忍了又忍。
“行,我去给你买吃的!”
潘洁转头刚要去,沈永德又把她叫住了:“买?你这么阔啊,在外面买不得花钱啊?你有这钱怎么不给我花?”
潘洁咬牙切齿地强装笑容:“你这不是生病了吗,我是想着,就算借钱也得给你买点好的吃啊。”
沈永德这才满意了些,甩甩手:“去去去,我不吃外面的,还不知道干不干净呢。你要真借到了钱,就去给我买点大骨头,从家里给我炖个汤带来。”
潘洁深吸一口气。
还大骨头,你就适合吃大棒槌!
她现在真恨不得一棒槌把这男人揍晕!
潘洁强忍着怒气走出医院,顶着正午最强烈的阳光,一个眩晕,差点没站稳。
“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就和这么个狗东西相好?平时我在家明明什么都不做的,现在居然大中午地让我回去亲手给他做汤?老天爷怎么不降个雷劈死他?!”
潘洁一边踉跄地往回走,一边持续输出国粹。
等她好不容易磨叽回胡同时,各家几乎都吃完了午饭,正坐在门前的阴凉里聊天。
“刚才来的那个叶老板你们还记得吧?刚刚他去隔壁胡同,我拿着药追过去问了问。”
“就我家之前治疗关节炎的那个过期的药,一盒的回收价就能买四斤猪肉呢!”
邻居们惊讶不已,手里摇着的蒲扇都停了停。
“哎哟,能值这么多钱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错没错,我一开始也不信,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呢,人家说这是给咱们为国家做贡献的奖励,只收一个回收加工费,而且收到药之后当场就把钱给我了!”
“那也太棒了吧,我也回家翻腾翻腾……”
潘洁边走边听,也颇为意外。
药丸?
她那还有一大堆沈安柔那来的药丸呢。
那些药看说明是挺神的,但毕竟是从姜书兰那儿搞来的,也不知道说明上是真是假。
万一是她们母女俩故意想害她呢?
潘洁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
“与其我自己吃,倒不如拿去换点钱……”
这样她也有钱买大骨头了。
她将手探进兜里摸了摸,摸出上午随手塞进去的那张叶天瑞的名片,赶紧加快脚步。
潘洁回家取了那药丸,转而按照名片上的地址,跑去寻找叶天瑞。
与此同时,叶天瑞和卢阳刚从军区大院后方院墙绕回来。
卢阳转头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问:“叶总,你确定那个叫沈梨的小丫头,真是那老头的外孙女?”
叶天瑞点点头:“没错,我找人特意查了,就是她。而且她们母女俩现在住的房子就是姜老头的,她们估计以为老头子已经死了呢。”
卢阳瞬间满脸懊恼:“那还真是可惜了,上次我明明有机会的,没想到居然错过了,没能弄晕她带回去……”
“这小丫头住在这大院里,咱们也进不去,上次把她引出来就已经很难了,再想抓她,恐怕还得重……”
两人话说到一半,潘洁突然兴奋地跑了过来。
他俩同时一怔,警惕地迅速对视一眼,一边重新客气地扬起笑容,一边上下打量她。
“这位女士,你有什么事?”
潘洁连忙摊开手心:“你们不是收过期药吗,我这里有一些……感冒药,你们看看能回收多少钱。”
叶天瑞二人视线向下,同时扫了一眼她手心里用破报纸包着的几粒药丸。
报纸皱皱巴巴,药丸大小不一,一看就是手工搓的。
卢阳嫌弃地微微皱眉,暗暗伸手拉了拉叶天瑞的衣角,示意他别花这冤枉钱。
“连盒子都没有,这怎么可能是我们要找的药?”
卢阳把人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
叶天瑞却摇了摇头:“这还真说不定,咱们不能放过任何机会。”
“更何况,咱们宣传语都放出去了,如果不都收了,以后这片儿的居民有了药不敢拿给咱们,万一因此错过咱们要寻找的药,那不就损失大了?”
卢阳想想也是,便也没继续拦着。
叶天瑞回头望着几步之外有些忐忑的潘洁,二话没说便掏出钱包。
“这位女士,谢谢您响应我们的号召,为国家的资源回收做贡献。只不过您的药缺了包装,也没办法确定究竟是哪几种药,所以价格只能给您这些。”
叶天瑞将一张十块的票子递到她眼前。
虽然钱少了些,但毕竟这药是不花钱得来的,能换多少钱都像白捡。
能白捡潘洁已经很高兴了,二话不说将药递给对方,接过那十块钱。
“那就谢谢了。”
说完,她美美地揣着票子转头走进了肉食店。
望着人远去的背影,卢阳嘲讽地撇了撇嘴,看向那包药。
“这种庸俗的女人,能搞到什么好药?”
叶天瑞也打开破报纸包,拿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下。
凑近了,药丸的味道在鼻尖扩散,清晰地钻入鼻腔。
叶天瑞忽然一愣:“这个中药味,怎么闻着有点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