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永德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舒舒服服翻了一个身,转头接着就心理平衡了。
“军区大院那小房子又脏又破,指不定她们娘俩儿昨晚上就在灰里睡的,嘿嘿。”
他怡然自得地翘起了腿。
被抓住偷情的风波还没过去,他现在不想去厂子里面上班,让别人看了笑话。
还不如在家等着姜书兰来示好,让那群看热闹的人闭嘴之后再出门。
“估计等到中午就回来了,我就不信,那小房子能有那么好!”
睁着眼不扛饿,沈永德迷迷糊糊,重新睡了回去。
等到醒来,太阳都快西沉了。
他从床上翻身坐起来,使劲揉了揉眼,扑到了窗户边。
姜书兰人呢?
她怎么还没回来?
沈永德不死心,连鞋都没穿,绕着房子转了一整圈。
还是连根毛都没看见!
沈永德肺快被气炸了,胃里因为饥饿烧得发慌。
在厨房里翻腾了好久,才找到一块发硬了的馒头。
他就着热水泡了好久,勉强能够吞咽入腹。
沈永德喝完了一整壶凉水,喉咙里才觉得不那么堵。
他想也不想,披着外衣就朝着军区大院冲去。
他今天非得把那对母女俩给揪回来!
军区大院门口戒备森严。
负责站岗的卫兵手中端着钢枪,目不斜视。
负责登记的警卫员把沈永德拦了下来。
沈永德咽了一口唾沫,满脑门都是急出来的汗。
他胡乱用衣袖擦了擦,“同志,我和你说,我老婆孩子都跑了,都进军区大院躲着了,我得把她们抓回去。”
“老婆孩子?”警卫员狐疑地上下打量。
“对啊。”沈永德把姜书兰搬出来,“我老婆从小就在军区大院长大的,我闺女还跟你们老首长家有婚约。”
警卫员认出来了来人是谁。
啧,这不是昨儿那出闹剧的主人公吗?
他往后倒退一步,神色也变得鄙夷,“哦,原来大家集结起来抓出轨,抓到的就是你。”
他问都没问,就确定了沈永德的身份,同时划清界限。
“你别叫我同志,军区大院规定里没有出入权限,我不可能帮你通融。”
沈永德又羞又恼,脸上火辣辣得疼。
就是个在门口站岗的,装什么清高!
他感到周围所有人看自己的视线都有些异样,恨不得找个地缝就这么钻进去。
这时,一阵肉香味儿从鼻孔钻了进来。
沈永德将近一天没好好吃饭,嘴中自动分泌出了些唾液。
他连和警卫员算账的事都暂且抛到了一边,视线不由自主朝着香味的来源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沈梨和姜书兰手挽着手,拿着一大提兜肉包子朝着门口走来!
“晦气啊。”
看到渣爹的身影,沈梨嘴中嘟囔。
她抓紧了手中的油纸袋,挎住了姜书兰的胳膊:“妈,咱心态放平,只气死他,不气咱自己!”
姜书兰立刻会意,她懂。
“你这俩败家的,到外面买什么大肉包子!”
沈永德嘴上指责,视线却不由自主追了上去,又吞下去了一大口口水。
他朝着两人迎上去,手已经不客气地伸向了油纸袋。
姜书兰直接拉着沈梨一个侧身,让他摸了个空。
“两位小同志,我们包子买多了,你们留几个吃?”
在沈永德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姜书兰对他视若无物。
站岗的士兵不能和人交谈,她便用干净的纸袋包出了几个,塞到那个警卫员的手里。
“我们有纪律,绝不能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
警卫员连忙摇头,严肃地给姜书兰敬了个礼,然后露出腼腆一笑。
“但您的心意,我们收下了。”
姜书兰也不好强人所难,没多说什么。
但沈永德却急得跳脚。
他还什么都没吃,结果姜书兰那个败家的宁愿把肉包子给外人!
【沈永德愤怒值10%,获得10点。】
沈梨听到了空间的播报声,偷偷告诉姜书兰。
“这就沉不住气了?”姜书兰勾唇一乐,“闺女,等着,看我怎么把他给气死。”
两人继续往前走,沈永德大喊着“媳妇儿”,也跟着追了进去。
姜书兰把院子门一关,将他扔在了外面。
沈永德吃了个闭门羹,还没来得及发飙,旁边的窗户忽然打开,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
“啪——”的一声。
沈永德彻底呆住了,反而发不出火来。
伸手抹了一把头顶上湿淋淋的水,他忍着没有发作。
“老姜,你先跟着我回去,这么大年纪了还和我闹别扭!其他人都会觉得你是个笑话!”
“出去偷人的又不是我,我怎么就成笑话了?”姜书兰一阵冷笑,“你少在这里颠倒黑白,真不害臊。”
她就恨盆里的水不是热水,不能从这头死猪身上烫下一层皮。
“宝儿,烧壶开水来。”
开水??
把他当死猪啊!
沈永德瞪着眼睛,气得要命。
又眼睁睁看着姜书兰把门打开了一条缝,掰开的肉包子流着油汪汪的油水。
里面的肉馅紧实,发出一阵阵香味。
姜书兰挡住门,“想吃啊?”
还没等到沈永德点头,她就哄来了一条路过的流浪狗,把肉馅挤给狗吃。
小狗狗立刻对着姜书兰摇尾巴,还蹭蹭她。
“哎呀,真是好狗,乖狗!咱们狗狗吃了还会看门,人吃了只会出去偷人!”
这是在借着说狗骂人呢!
沈永德脸一黑,威胁道,“你别在这给我逞能,这里啥都没有,今天不跟着我回去,以后千万别后悔!”
“你真以为你那破家是什么好地方?”
姜书兰嫌恶地瞥了沈永德一眼,搓着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
她愤恨地说:“回去我嫌恶心,谁知道你和潘洁那个贱人有没有在家里偷情!”
“你反了天了!”沈永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姜书兰面无表情地侧开身,露出了屋里的一角。
干净整洁的房间里,四方桌上铺着蓝底白花的桌布,果盘里满了水果和糕点,窗户边的大立柜里还放置了一个盛放小黄花的花瓶。
沈永德揉了揉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