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洁捂住耳朵,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剜了沈梨一眼,又很快收起来。
这小贱人,怕不是早就等着今天!
潘洁满腔的怒火都化作眼泪,她痛哭道:“很多事情你们都不知道,分明在沈梨出生前,我跟永德就情投意合,到现在我们都放不下对方,难道我独自被抛下,孤身这么多年,我就活该吗?”
“婚姻哪里分什么先来后到?只有爱与不爱!你们自己问问永德,他这么多年爱的人到底是谁?只有不爱的那个人,才是感情中的第三者!”
潘洁哭得委屈至极,试图博取同情。
然而她的话让众人恨得牙痒痒。
“真是不要脸!这是在说谁是第三者呢?邻居们,咱耳朵没听错吧?”
“当三儿的还敢说合法妻子是第三者,这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我倒要看看,沈永德是不是犯了重婚罪,赶紧查查他!”
沈永德疯狂摆手:“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我绝对不敢犯啊!!”
他连忙解释,“书兰,我刚刚就是被她勾引的,我绝对没有这个心思,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会相信我的对不对?”
陆池冷哼一声,嗤之以鼻。
王大妈一只手都快要指到潘洁鼻子上,大嗓门儿连着树上的鸟儿都惊飞四起。
“亏的书兰平日里不管有什么好事儿都想着你,你就算是再缺男人,也应该睁大眼睛好好的瞧一瞧,这沈永德你能不能勾引!”
“我早就看她不对劲儿,三天两头的趁着书兰不在家往胡同里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家的汉子。”
众人对于潘洁厌恶至极,只恨不能扒下她一层皮。
潘洁一只手紧紧地护住了关键之处,“你们给我走,滚,滚啊!”
她细长的腿裸露在外,无颜面对众人,恨不能羞愤致死。
沈安柔红了眼眶,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甲都快要陷进肉里。
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妈妈和沈永德才是一对,他们三个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可是今天因为沈梨和姜书兰,她的母亲成为了众矢之的,过街的老鼠。
沈安柔咬了咬牙,压抑了好久,才没有把恨意流露表面。
“我呸,你还知道害臊?专门破坏人家家庭的破鞋,难怪脸上的褶子已经一层了还不结婚,怕是压根就没人要你!”
沈安柔往前走了一步,最后理智占了上风。
她心疼潘洁,却不能在人前表现,不然妈妈的境地会更惨。
今天的耻辱,她记在心里了,早晚会加倍地还给沈梨和姜书兰!
潘洁四处看望,看到人群中有缝隙,连跪带趴地逃离。
她一刻都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不要脸的狐狸精,我看你还要去勾引谁家的男人!”
“别跑!!打死她,打死她!”
邻居们手里的菜叶子扔在了潘洁身上,她没了往日的风光,不知是谁扔了一颗鸡蛋,不偏不倚砸在了她头上。
蛋液的腥味儿弥漫鼻腔,她吓得忘了哭,只一味地闪躲。
潘洁大叫一声:“啊,你们这群粗鄙农妇,你们滚开啊!”
沈安柔心疼得快要窒息,恶狠狠地看向沈梨,又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她抿唇,暗自咬牙,“沈梨,姜书兰这对贱人母女,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她心里骂了千万遍,却无济于事。
离了沈永德,她什么都不是,沈安柔头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潘洁逃离了现场,沈永德百口莫辩。
姜书兰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泪止不住地掉。
“梨梨,你受伤没有,让妈妈看看。”
姜书兰再次握住闺女的胳膊,仔仔细细的检查。
沈梨摇头,暗中扯了扯姜书兰的衣角。
姜书兰狐疑地看向她,沈梨不动声色地指引着妈妈看向沈安柔。
此时的沈安柔红着眼眶,五官扭曲,紧紧盯着潘洁离开的方向。
看她终于逃离了众人的攻击,她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沈安柔忍辱负重一直都把自己定位成姜书兰的女儿,只为了能够换的母亲的一席之地。
可是自从沈梨被找回来,什么都变了。
姜书兰不但对她有了隔阂,提防她,就连沈梨也三番几次都跟她作对。
今天她们这对贱人母女更是明目张胆地把注意打到了母亲潘洁身上。
沈安柔不断地平息着心里的怒火,她握拳:
沈梨,姜书兰,你们最好别把我逼疯,我要杀了你们!
沈安柔隐藏着心里滔天的恨意,抬手擦了擦眼泪。
可她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沈梨和姜书兰看在眼里。
姜书兰不明所以,心里觉得奇怪。
沈梨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只怕他们做的不止这些,我没有受伤,只是替您觉得不值。”
她只要她妈妈看到这一幕就好。
姜书兰心领神会。
她抬头,对上众人怜悯的目光。
而后,她紧紧地握住了沈梨的手,对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今天的事情多谢大家出手相助,让大家看笑话。”
王大妈连忙把姜书兰扶起来,心疼至极:“书兰啊,你的为人平时我们都看得见,这对奸夫淫妇不要脸,你平日里性子软,我们绝不能让你和梨梨受了欺负。”
她说完看了一眼沈安柔,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胡同里的居民们都是把她和沈梨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的,生怕这两个孩子想不开。
闹剧结束,战景淮和陆池转身要离开。
姜书兰虽然气昏了头,可是看到两个人都在这里,也明白事情是怎么被“闹大”的。
若没有这二位在背后推波助澜,恐怕效果不会至此。
姜书兰看了一眼沈永德,满是厌恶,忍着生理不适,向战景淮道谢,“景淮少爷,陆池少爷,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们帮我保护梨梨。”
陆池咧开嘴,衬衫被风吹动,又痞又帅。
“军民一家亲嘛,应该的。”
战景淮只是点了点头,轻“嗯”一声,战靴踩在树叶上,发出“嘎吱”的响声。
沈梨抬头与他对视,二人目光相聚,她眼角绯红。
因为刚刚哭过,她本就灵动的眼睛更亮了几分,她忍不住抽泣几下,眉头微蹙。
战景淮心头一动,强制自己别过了脸去。
沈梨两只手紧紧捏着衣角,这样一闹,也并非全是坏事。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福。
她家里有了这样的丑闻,必然是配不上战景淮根正苗红的家室。
如此一来,她不用再费别的心思,只要等着战家退婚的消息即可。
这么一想,沈梨心里舒坦多了。
战景淮瞳仁深不见底,他的情绪被沈梨绯红的眼角牵动。
哪里想得到这小姑娘心里是这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