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行话一说完,便猛地一挥衣袖,转身大步离去。夏侯惇见状,轻轻摆了摆手,他身后那支气势汹汹、令人闻风丧胆的修罗军立刻默契地向两侧分开,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任由阎行畅通无阻地离去。
待阎行走后,夏侯惇这才转头看向那位军司马,开口问道:“你们为何还不入席呢?”
军司马连忙抱拳躬身回答道:“将军啊!末将等人身负重任,乃是负责保卫大学士与将军您安全之责。若是这酒宴之中有人暗中动手脚,致使大学士和将军有所闪失,那末将等实在是无颜面再见陛下啊!”
夏侯惇听后微微一笑,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军司马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放心吧,如今大魏即将投降,局势已定,不会再有任何变故了。
而且咱们已经连续多日奔波劳累,大家都很辛苦。今日不妨暂且抛开一切忧虑,尽情享受这顿丰盛的宴席,然后便可前往驿馆好生歇息一番。”
说罢,夏侯惇再次招手示意内侍上前。然而此时那名内侍早已被刚才阎行与修罗军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远远躲开了。
夏侯惇重新安排妥当,才返回大殿的宴会厅。
……
曹操后来也曾数次莅临许都,但曹丕从未像这般隆重地款待过他。
原因之一在于父子间产生了嫌隙,曹丕唯恐曹操会当着众大臣的面让自己陷入尴尬境地;其二则是因为曹丕并不喜欢曹操对他治理的地方评头论足。以往几次会面时,唯有司马懿陪伴左右。
此刻,曹操踏着稳健的四方步迈入大殿,目光扫视着那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殿堂,口中不停地发出“啧啧啧……”的赞叹声。
站在一旁的曹丕见状,面露疑惑之色,轻声问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曹操眉头微皱,反问道:“怎么了?你这座宫殿简直比季绪的皇宫还要奢华好几倍呢!”话语之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与责备之意。
今天陪席接待的有曹操昔日的臣子,想当年,曹操亦是个心狠手辣、雷厉风行之人,素有“宁可我负天下人,也绝不能让天下人负我!”之威名。
众人皆对其威严心存畏惧。然而如今,眼见曹操已渐显老态龙钟,却依旧口无遮拦地直呼汉帝之名,甚至还有汉帝的亲兵护卫相随,他们反倒并未感到太过惊讶。
而曹丕新募的臣子,却是心中一惊,若说这大汉境内,敢在公众场合,直呼汉帝字的恐怕放眼天下没有几人。
曹丕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潮,显得有些尴尬和窘迫。
而此时,曹操再次开口说道:“你这座皇宫宫殿,比起那大耳贼刘备的宫殿来,还要奢华得多啊!”
一旁的司马懿赶忙陪着笑脸回应道:“太上皇,这都得归功于您当年打下的坚实根基啊!没有您当初的努力,哪有今日这般辉煌呢?”
然而,曹操却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若是说起富足程度,谁能比得上季绪呢?
你们可知道,如今的襄阳已经比当年扩大了十几倍之多,可以说是当今大汉最为繁荣昌盛的都城了!
以季绪的财力,怎么可能缺少钱财呢?可是他的皇宫却依旧朴素简单,虽说并不寒酸,但绝对谈不上奢华。”
说到这里,曹操不禁摇了摇头,叹息着继续道:“就算把皇宫修建得再如何富丽堂皇、穷奢极侈,又有什么实际用处呢?不过是徒增虚荣罢了。”
曹丕站在那里沉默不语,他也猜想到曹操多半会挑刺。
而司马懿则连忙解释道:“太上皇,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大规模新建宫殿,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稍作修缮而已。”
曹操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盯着司马懿,严肃地说道:“仲达啊,从今往后,‘太上皇’这三个字就别再叫了!
要知道,在咱们大汉的疆土之上,仅有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太上皇,那便是刘景升;同样,能够被尊称为陛下的人,也唯有季绪一人而已!
所以,日后你直接称呼我为大学士就行了。”说完这些话后,曹操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威严。
此刻曹丕也是尴尬无比,刚刚恢复的脸色再次有些涨红,若是往昔,曹丕都想跟曹操掀桌子了!
哪有当父亲的如此损儿子的!
司马懿苦笑道:“大学士,这不是还没有和谈么!”
曹睿本来被曹操牵着手,此刻突然道:“祖父说只有一个陛下?难道父亲不是陛下了吗?
那睿儿岂不是不是太子了?”
曹操低首道:“睿儿不是谁都能做陛下,也不是谁都能做太子的,而今大汉太子是刘承!”
曹操顿了一下,道:“以后睿儿还做王世子吧!”
曹睿哦了一声。
曹丕和司马懿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曹操这是保曹丕为王。
曹丕此刻道:“请父亲落座!”
曹操也不客气,拉着曹睿坐了首位,曹丕坐了侧位,在曹操一旁下首。
诸臣也是随着曹丕一声令下,一一落座,曹丕看到阎行也在其中,不由道:“彦明,孤不是让你配那些护送父亲来的修罗军亲卫么?”
“禀陛……禀主上……”阎行对方才曹操的话自然也听在了耳里,不知当称陛下还是大王,遂改称主上!
却不想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修罗军将士的军纪严明,本不入席,某刚让他们入了席,彦明陪着他们反而拘谨!
就让他们自用膳即可!”
夏侯惇大步走了进来。
阎行不由哼了一声。
其实原本让阎行陪修罗军,阎行现在所坐位置乃是夏侯惇的位置,此时曹操大声道:“在某一旁加一套桌几,让元让挨着某!”
夏侯惇也不客气,也是坐在曹操下首,与曹丕算是并排,只是一左一右。
若是往昔,曹丕早已勃然大怒,夏侯惇还想与他并排,如今形势逼人,他也没有拒绝。
曹操轻咳了一声,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尔等想必已知某来许都的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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