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印没想到研究所能办得这么好,简直大大出乎人意料。
当初沈安念提议办这个研究所的时候,多少人不看好,说他们出钱养闲人。
可现在呢,多少东西都是从研究所出来的,可以说要是没有研究所,他们得少赚一大半的钱。
“怎么卖?材料是他们的,他们组装,地方都是他们的,怎么谈价钱?”
方处长:“我也为这个犯愁呢,他们把机器生产出来,肯定是要卖的。
我听说在外头,一台这样的机器就得好几万,咱们开价要多少都觉得亏。”
多卖多得,谁也不知道最后能卖多少钱。
要是喊价十几二十万,他觉得亏。
要是喊价上百万,机械厂那边肯定不同意。
所以他才为难。
周印:“这种事你找念念商量最合适,她鬼点子多。”
方处长:“我也是这样想的,先去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要是真不行,就要个十万二十万,那也是一笔进项。”
胡班长睁大眼睛看着他,十万?二十万?
他怎么说得跟十块二十块一样。
现在的钱已经这么不值钱了吗?
“乖乖,这也太挣钱了。”
方处长一听这话就开始诉苦,“挣啥钱,穷着呢。
过年那段时间咱们卖了不少货,挣得可不少,旅长大手一挥,五十多万全拿去买装备了。
我这一年到头全白干,账面上没几毛钱了。”
提到这个事,方处长心头还在滴血。
旅长好狠的心呀,连一毛钱都不给他留下。
柳显宗却高兴得不得了,“我就说部队怎么换装备了,原来是这样。”
他拍了拍方处长的肩膀,“你小子成呀,以后部队换装备全靠你了。”
方处长被他这么一夸,心里还挺骄傲。
可他铁公鸡的性子,还是让他觉得很难受。
那可是五十多万呐,这么多人没日没夜,干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才挣到的钱。
旅长哗啦一下全用光了。
周印忽然开口问他:“我听说烈士陵园快翻修好了?”
“快了,现在在收尾阶段,打算在清明节前修好。
清明节那一天,让学校的孩子们去拜一拜先烈们,让他们知道今天这样和平的生活,有多么来之不易。”
周印点了点头,这是个好主意。
“到时候咱们也去看看牺牲的兄弟们,给他们带瓶酒喝。”
他在边境当了好几年兵,他手底下的兵,跟他同期的兵,也有埋在烈士陵园的。
清明节他得去看看他们,告诉他们现在三团已经变好了。
方处长:“行,到时候咱们也去看看,顺便跟孩子说说,先烈们是怎么牺牲的。”
吃完饭,方处长就到岗亭去。
休息了一会儿,终于见到秦正祁骑着自行车过来,后座上坐着的就是沈安念。
秦正祁把自行车停下,沈安念跳下车,准备自己骑车去酒厂。
方处长走了出来,“念念,你先别忙走,我有点事要跟你商量。”
沈安念双脚撑在地上,“什么事?”
“你先过来,咱们好好商量。”
沈安念跟秦正祁对视了一眼,这才走过去。
方处长把他们迎进岗亭,“来,进来,咱们里边说。”
沈安念坐下来便问道:“处长,到底什么事呀?”
方处长把岗亭的门给关上,这才坐下来。
“林研究员前两天不是上扈市去了嘛,机械厂对咱们那个冻干机挺感兴趣,就说要跟咱们买。
我想着咱们冻干机也要不了多少台,卖给他们也成,可这价钱我不知道怎么定。
你说要是拿个百来万吧,他们估计不会给,要是拿个一二十万,咱们也太亏了。
我跟人打听过,一台冻干机可大几万呢,他们生产出冻干机,铁定是要卖出去的。
你觉得咱们怎么要这钱合适?”
沈安念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咱们最好不要直接跟他们拿钱,不管一二十万也好,上百万也好,那都是小钱。
咱们拿分成,卖出一台冻干机,咱们拿五成,他们拿五成。
要是没有咱们的技术,冻干机做不出来,那一堆材料就是破铜烂铁,要我说咱们拿六成都是良心价。”
方处长一拍大腿,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他就知道只要提到赚钱,他跟沈安念的想法就是一致的。
要不是有他们的技术,机械厂哪能做出冻干机。
这可是他们研究所好几十口人,没日没夜忙活了大半年的辛劳成果。
要六成的利润完全不过分嘛。
“你说得对,还是要分成好,不过咱们要拿六成,他们估计不会同意。”
沈安念笑着说道:“这就看你的本事了,处长,到时候你去跟他们谈,我觉得只要你出马,肯定没问题。”
方处长:“也不好这么说,我肯定会尽力的,争取把事情谈下来。
要是实在不成,能谈到五成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这冻干机的生意好做不好做,要是不好卖的话,咱们会不会亏本?”
沈安念安慰他:“处长你放心吧,机械厂在扈市,消息可比咱们灵通多了。
要不是他们看到冻干机的潜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提出买咱们的机器,你就放心吧,亏不了的。”
“你说的是,我下午就打电话去跟他们说说,要是他们同意,咱们再去扈市跟他们聊聊。
成了,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得忙活去了。”
说完,他打开门走出去,风一阵的刮走了。
沈安念看着他的背影,感叹道:“方处长真是风一样的男子,听说挣来的钱都拿去买装备了,他着急赚钱。”
秦正祁:“这回赚来的钱,估计他能拿在手头上久一点。”
“那可难说,部队花钱如流水,听说这次的装备换了不到三分之一,且有花钱的地方呢。”
“你这话要是让老方听到了,他得哭。”
沈安念忍不住笑了起来,“也只有周旅长,才能从他这只铁公鸡身上拔毛。”
秦正祁也跟着笑了起来,“部队有需要,他再不舍得也得掏钱。”
“明天酒厂会出一批酒,后天也会出一批酒,到时候收了尾款,他又能回点血了。”
她抬眼看了看手表,“不跟你说了,我也要去上班了。”
秦正祁推着车看着沈安念走远,还说别人着急,她也是风一样的女人,跑得可快。
沈安念去到酒厂,立刻马不停蹄地忙活起来。
现在是月尾,需要她处理的事还挺多,她也是忙得打脚后跟。
好不容易等事情做完了,也到下班时间了。
薛丁香刚好来找她,跟她一块儿回家。
她们一块儿骑车到营地门口,沈安念看见大花二花蹲在地上,眼巴巴的往这边看。
见到她们骑车过来,背着书包的大花拉着二花跑了过来,“薛姨,沈姐姐。”
沈安念有点好奇,“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出什么事了吗?”
大花:“我们在等薛姨。”
薛丁香解释道:“范连长病了,到县里去住院,水琴把孩子托给我照顾几天。”
沈安念的眉头一拧,这可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