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德听到她这话的时候,十分诧异,“不能吧,我妹子还小,我娘怎么舍得她这么快就嫁人?”
“她今年不是已经十八了吗,乡下人十八岁结婚哪就早了。
你娘这几天一直问你部队上,有谁没结婚,你就没发觉一点不对劲?”
“我这不是觉得她一个乡下老太太,刚来部队,对这些事儿好奇嘛。
你说的是真的,我娘真看中周营长了,想撮合他跟小妹?”
“我骗你做什么,前两天她还打算让我去说和,我哪有脸去跟周营长说这事儿。”
王顺德听到她这么说,有些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我小妹也不差吧。”
他怎么敢说出这种话来。
他小妹对别人来说,可能还不错,但是对周印来说,这个条件真的不算什么。
“她是你妹妹,你自然觉得她样样都好。
可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要是有周营长的这个条件,你会找什么样的结婚对象?”
王顺德不吭声了。
薛丁香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跟你说这事,就是想要告诉你,这事儿我可不管。
要是到时候你妈找你,你可别替我揽下来。”
“我帮你揽下这事做什么,睡吧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呢。”
王美云也听说沈安念回来的消息,还特意过来看看。
不过她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站着,见到他们抱着孩子进屋去,周围的人对她们一通恭贺,她撇了撇嘴,走回家里去了。
两个孩子在家里做作业,她进厨房去做晚饭。
没过多久,丁连升回来了。
她把人给拉到一旁,“沈安念出院了,这事你知不知道?”
丁连升诧异道:“她回来啦?那咱们是不是得找个时间看看?”
王美云不满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生孩子吗?谁没生过孩子。
我听说她请了一个月的假,部队还给她两个月的产假,这一歇就是三个月,可真是好命。
要换成别人休息这么久,早就该开除了吧。
你说她拿着那么高的工资,生个孩子还休息这么久,工厂的人会没意见吗?”
丁连升看了她一眼,“你说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要休息这么长时间,工厂还得运转,你们就没想过找个人,接替她的工作?
要是有人接手她的工作,她不用操心工厂里的事,也能好好在家坐月子照顾孩子。”
“你觉得谁替她工作好?”
说起这个,王美云立刻擦了擦手,微微挺直腰杆,“你觉得我怎么样?”
丁连升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
王美云对他的这个反应非常不满意,“我怎么了?怎么说我也是高中毕业,她能做的事我就做不了吗?”
丁连升没想到她打的是这个主意,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这种摘桃的事儿,我可做不出来。
咱们三团原本是什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人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把厂子建起来了,让大伙儿都有了工作。
现在人生孩子,我就把她给撸下来,把工作抢过来,那我成什么了。
到时候不得被人指着鼻子骂,我干不来这事。”
王美云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就成摘桃的了?
“她现在不是坐月子吗?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工作。
而且她的孩子这么小,她要照顾孩子,又要顾及工作,难免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你们就不担心她影响工作吗?”
“工厂的事不归我管,这事是老方管理,你找我说有什么用。”
一听他这口气,王美云就知道他已经松动了,趁热说道:“你身为三团的团长,这事怎么说不上话了。
要是因为她,耽误了工厂的工作,让工厂遭受损失,不也是咱们三团的损失,对你来说也没有好处。”
“事儿不是都安排好了,食品厂有老方在坐镇,养鸡场由王桂香看着,养猪场也有老杨和老梁看着,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她是技术员的岗位,就算把她的的工作给你,你做得了吗?你又不会养猪。”
说到这个,王美云有些气虚。
她的确不会养猪,可技术员一个月有六十多块钱的工资,她在糖厂那边上班,一个月还不到四十块。
为了这份高工资,她愿意在养猪场那种环境下工作。
“我是不懂,可我会学。”
“你可拉倒吧,谁有时间让你去学。
要说你懂医学知识,想要进养殖场去,我还能给你推荐。
你啥本事都没有,对养猪养鸡一窍不通,现在你跟我说你想去养殖场工作,就算我让你去,别人能乐意?”
见到王美云想要说话,他继续说道:“让你进到养殖场学习,凭白拿一份工资,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要真把你安排进去,那不成以权谋私了。
要是有人举报,说不准我还得被你连累。
你趁早打消这个心思,老老实实在糖厂上班吧。
糖厂的效益也不错,要是你有能力,迟早能升上来。”
王美云被他气得不轻,简直都懒得跟他说话了。
她这么做还不是为家里着想,他一点不了解自己的苦心。
沈安念一点都不知道,王美云惦记上自己的工作,她现在正在适应自己身为母亲的身份。
虽然知道当妈妈很辛苦,可她没想到会这么辛苦。
差不多每两个小时就要起床喂奶,孩子的哭声比闹钟还要准时,她只能抓紧一切机会休息。
还有月子餐也不尽如人意。
她不是说月子餐不好,每天鸡鸭鱼肉,还有海鲜,都是很好的食材。
可再好的东西,也禁不住天天这么吃呀。
可每回她没有胃口不想吃,林嫂就拿孩子来说事,她不吃都不行。
秦正祁见到她一口一口,吃得很慢,就跟受刑似的,说道:“要不要我喂你?”
沈安念摇了摇头。
就算他喂自己,这些东西也不会因此变得好吃。
喝完一碗汤,她实在喝不下去了,把剩下的东西递给秦正祁,“你帮我吃了。”
秦正祁也知道她最近吃这些东西,已经吃腻了,便说道:“你喝不下去就不要喝了,我去跟娘说说,以后不要再熬这些东西给你喝了。”
沈安念扁了扁嘴,“我要是不喝,孩子哪来的口粮。”
“那……以后让娘少做一点,没必要这么为难自己。”
“好,你一定要跟妈说清楚,是你自己看不下去才找的她,不是我让你过去的。”
“好,我知道的。”
“我想洗澡。”
这话她说了不下十回,天天都要提一嘴,秦正祁几乎都要免疫了。
不是他铁石心肠不想答应她,可听她们说,女人坐月子,不能洗澡。
所以就算沈安念再怎么说,他都只能装作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