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他心里只有部队,只要是部队好的事,他就没有不答应的。”
沈安念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能遇上这样的领导是我的运气。”
齐爱云看见她圆鼓鼓的肚子,问道:“你快生了吧?”
“预产期算在十月七号左右。”
齐爱云惊讶道:“那可没几天了。”
“是呀,再过几天我就要去住院了。”
“这边离县城有些远,你们是得早点准备,要不等到发作了再送去医院,怕是来不及。”
大家说说聊聊,到了晚上八点多快九点,大家就要回去了。
周旅长把周印叫到一边,问他是不是又没给他爸打电话。
周印非常不满,“他又跟你告状了?”
“什么叫告状,我们兄弟俩就不能打电话沟通了?
你呀,一年半载也不跟你爸联系一次,这大过节的,怎么样也得跟你爹说一声。”
“有什么好打电话的,每次没说两句就会吵起来。”
周旅长语重心长地劝他,“不管怎么说今天也是中秋,你好歹得打个电话,跟你爸表达一下心意。”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估计都睡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周旅长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说你许姨有个侄女,可能过两天会过来看看你。”
听他提到许玉欢,周印的脸色更冷了。
“我跟她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可看的?”
就算是许玉欢自己来,周印都不待见她。
更何况是她的侄女,周印更懒得理会。
周旅长知道他的脾气,可想起周安国在电话里嘱咐,他说道:“不管怎么说,人毕竟是个姑娘家,大老远过来看你,你起码得招待招待人家。”
“谁让她跑这儿来的,简直没事找事。”
他跟许玉欢根本就不对付,每次见面都会闹上一场。
现在许玉欢让她的侄女过来,周印总觉得她们要搞事情。
对于这种人,他连应付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你要真不愿意让她过来,就自个打电话去跟你爸说,我可不当你们的传声筒。”
“二叔,你这可就太偏心了,你能做他的传声筒,就不能把我的意见转述给他?”
“他是我哥,生气起来能骂我,你能跟他比吗?”
周印被他气笑了,“成了,那我就自个儿跟他说,你不怕我把他气着就行。”
“你就这点出息,非得把人气着了才肯甘心。
你爸现在年纪也大了,心里惦记着你,你别老把他当成仇人似的。”
周印哼了哼声,冷着眉眼,不再说话。
周旅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上齐爱云和孩子,便要开车回县城了。
胡班长他们也把东西收了收,准备搬东西回去。
周印把桌椅凳子送回秦家,想了想,还是去给周安国打了个电话。
听到电话里传来轻柔的女声,他强忍着心头的厌恶,说道:“我要找我爸。”
“是小印呀,你在部队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吗?”
周印抿着嘴一声不吭,连话都懒得跟她说。
那边的人似乎也有些尴尬,顿了顿,说道:“你等一下,你爸跟小豪在外边玩柚子灯,我去叫他。”
紧接着,听筒里便传来了“咚”的一下,搁置在桌子上的声音。
周印的嘴角微微弯了下,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手段还是没一点长进。
以前她就喜欢在自己面前,刻意表现出周安国跟他们那个儿子,有多亲密,以此来中伤他。
以前他还小,可能会因此难过。
如今他都已经这把年纪了,这种手段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有些烦了,差一点就想要挂断电话,周安国终于回来了。
他开口就是质问,“你还知道打电话过来。”
周印淡漠的“哦”了一声,“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挂了。”
周安国被气得不轻,“你就是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的?”
“你想让我用什么态度对你,周安国周师长。”
周安国暴跳如雷,“我是你爸。”
“别让那边的人过来打扰我,不管是侄女还是侄子,我都不想见,别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周安国听着听筒里传过来的忙音,大骂一声“混账东西”。
许玉欢安慰道:“你消消气,小印好不容易打一次电话,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说话。”
“是我不想跟他好好说话吗,你也不听听那个混账玩意儿说的是什么。”
“不管怎么说,他这么多年没回家了,你不是也经常念叨他,何必跟他生气。”
“就他的脾气,一天不惹我生气,他心里就不痛快。”
许玉欢坐到他的身边,安慰道:“他现在还没有结婚,不知道为人父母的难处。
往后等他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就能谅解你了。”
周安国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之前不是说有个侄女要到扈市去吗,我看先不要让她去找小印了。
就他那狗脾气,只怕会让人难堪。”
许玉欢脸上的表情淡了些,“我那侄女去扈市,是去看我姐的。
我这不是想着小印很多年没回家了,也不常打电话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他在部队过得怎么样。
我想着她离得近,可以顺便过去看看小印过得怎么样。
要是他缺什么少什么,我们也可以给他寄过去。
我知道小印一直记恨我,觉得我破坏了你跟他妈的感情,对你的误会也很深。
这么多年看见你们父子这样,我心里挺难受,这些年我一直想修补你们父子的关系。
要是能改善你们父子俩的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
周安国握住她的手,“真是委屈你了。”
“都老夫老妻的了,你说这个做什么。”
千里之外的周印,打了电话之后,终于放心了。
再加上喝了一点酒,囫囵洗了个澡,很快就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他在训练场训练,听到有姑娘过来找他,他气得爆了句粗口。
周安国那老东西耳朵长毛了吗,都跟他说了,自己不见不见,他还是让人过来了。
“去跟她说,我不在营地。”
“可……”
周印一个冷眼扫过去,过来传消息的人,立刻噤声,跑去传话。
真不知道周营长怎么想的,太铁石心肠了。
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同志,大老远过来见他,他居然舍得不见。
周印以为自己做到这一步,人就该离开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人过来,说那女同志不肯走,非要见他不可。
周印一时来了脾气。
不愿意走是吧,那就等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