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念拿出薛丁香做好的预算表,之前方处长太忙了,她都没好意思把这预算表给交上去。
如今秋收最繁忙的阶段已经过去,方处长刚好可以抽出手干别的事。
方处长看着她交上来的预算表,倒抽一口冷气。
“建一个酿酒厂就要上万块?”
“二期工程才用上万块,第一期用八千块就差不多了。”
八千块也不是小数目呀。
方处长十分心疼,“你容我再好好看看。”
“处长,想要赚钱就必须要先花钱。
你不用心疼,现在花的这些钱,我往后肯定能赚回来。”
话虽是这么说,可一下花出去那么多钱,他能不心疼吗,赚钱多难呀。
他把那份预算给收了起来,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研究所现在怎么样?”
沈安念知道他是故意岔开话题,不过还是告诉他研究所的现状。
前段时间正是秋收,大伙儿都忙着抢收粮食,没空忙活研究所的事。
不过秋收结束,林颢会到研究所来,而且有好几个知青也愿意过来学习。
到时候就拉一支队伍,边学习边实践。
韩禛带过来的冰箱刚好派上用途,让大家弄清冰箱的结构,看看能不能激发他们的灵感,做出冻干机来。
“做科研的事儿我弄不懂,到时候你好好监督他们。”
“我也不懂搞科研的事,咱们给他们提供帮助就成了,做实验的事就不用插手了。
酿酒厂的事宜早不宜迟,你考虑的时间别太久了。”
“我知道。”
方处长怕她逮住自己,忙不迭地跑了。
他得回去好好看看,研究研究哪些地方还能再省省。
沈安念回到家里,看见一个又黑又瘦的小丫头片子。
沈安岁干活的时候嫌弃戴草帽太热,被太阳直晒一早上,人就变黑了。
可现在人人都被晒黑,她没有对照物,不知道自己有多黑。
这会儿她瘫在椅子上,一点不愿意再动了。
太累了,实在太累了。
听说再过段时间还要收玉米。
一想到自己还要爬上山去收玉米,她就想哭。
“姐,我能不能不干活了?”
“你不是说你们班同学很能干,你想落后吗?”
沈安岁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我可以干活的时候落后,学习比他们好就行了。”
“可你也不能偷懒逃避劳动呀,所有人都在参加劳动,不劳动咱们吃的粮食从哪里来。”
沈安岁鼓着脸想了想,最后捂住自己的脸,“可我的脸好痛。”
能不痛吗,一看就知道晒伤了,而且脸上还有稻叶割出来的小伤口。
沈安念拿了最软的细葛布,用灵泉给她敷脸,那股刺痛才慢慢消减下去。
沈安岁好奇道:“咦,现在怎么不痛了?”
“这叫湿敷,你被太阳晒伤,这么湿敷有用。
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回房间睡觉。”
“明天不用干活了,姐,我想再看一会儿电视。”
沈安念看了看时间,现在快九点了。
“那就再看半个小时的电视,九点半就要睡觉了。”
“我知道了。”
秦正祁端着盆进到房间,给沈安念泡脚。
现在到了孕后期,她的脚有些浮肿,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很多事儿都由秦正祁代劳。
沈安念也跟着进了房间,坐在床边泡脚。
她的皮肤很白,泡进热水里很快就泛起粉红,秦正祁把她的一条腿捞上来,擦干了放在膝盖上,给她按小腿。
她怀孕本来就辛苦,这段时间秋收,虽说她没有下地,却一样到处奔波。
“腿还难受吗?”
“还好,不怎么难受了。”
给她按好腿,帮她擦干脚,帮她穿上鞋子。
她的脚浮肿得厉害,买的鞋子穿不下,现在穿得都是秦母给她做的布鞋。
布鞋很合脚,而且很软,还透气,要比穿塑料鞋舒服多了。
看到秦正祁去倒水,沈安念走到梳妆镜前坐下,对着镜子一点点抹着擦脸膏和护手霜。
从镜子里看见秦正祁走进来了,沈安念转过身,朝他招招手,“你过来。”
秦正祁走过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靠近一点,把头伸过来。”
秦正祁还以为她想要做什么,直到被抹上雪花膏,他把脸往后撤。
“一个大老爷们,抹这么做什么。”
沈安念按住他的后颈不让他退后,“男人也要保养,你都变黑了,以后就没有那么帅气了。”
“都娶了媳妇有了孩子,还要那么好看做什么。”
沈安念啧了一声,“秦同志,你这思想要不得。
身为一个男同志,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要是一个男同志,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是没人会喜欢的。”
“哪里听来的歪理。”
沈安念扁嘴,“本来就是。”
她把擦脸膏给他抹匀了,又拉过他的手,上头也有不少的小伤口。
“去拿消毒水来,我给你擦药。”
秦正祁觉得根本没必要这么小心,不过看到她认真的表情,他到底没多说什么,乖乖去客厅拿药。
沈安念仔仔细细给他身上的小伤口,都上过药,才让他去休息。
一连劳累了许多天,撑着的时候并没感觉多疲累,但一躺下,疲倦排山倒海一般席卷。
才刚刚躺下,秦正祁很快便睡着了。
沈安念倒是没有那么累,她只是负责一些后勤工作。
不过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她也很快睡着过去。
第二天沈安念最先醒过来。
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秦正祁搂在怀里。
才刚刚动了下,秦正祁没有醒,手却习惯性的在她身后轻轻拍了拍。
看来真是累坏了。
以前她醒过来,秦正祁就会被她吵醒的。
沈安念轻手轻脚从他怀里退出来,一点没有吵他,自己摸着出了房间。
家里静悄悄的,连秦母和沈安岁都没有起床。
看来大家都累得够呛。
她洗漱之后,去到厨房,给大家做好吃的鱼汤面。
浓郁的鱼香飘了出去,睡眼惺忪的沈安岁揉着眼睛走进来,深吸一口气,“好香呀。”
沈安念看见她一副馋猫的样,笑着说道:“快去刷牙洗脸,一会儿去把韩禛叫过来,我们就可以吃饭了。”
沈安岁摸了摸扁扁的小肚子,“我现在就刷牙。”
她好馋,想要吃东西了。
说话间,秦母也起床了,看见她起床做早餐,有些懊恼。
“我睡得太沉了,这么晚才醒过来。”
“你们这些天太累了,多睡会儿也好。
这点活儿不重,我能做的。”
沈安岁洗好脸就去找韩禛,韩禛走到秦家的时候,真是一把辛酸泪往心里流。
他可太苦了。
现在人又黑又瘦,照镜子的时候,他都不敢认那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