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岁见到他们俩两手空空,自己端着这么一大簸箕的东西,实在太重了。
“周大哥,柳大哥,你们帮我拿着,太重了。”
周印也很想帮忙,可他敢肯定,自己要是接过来,东西肯定又得被抢光。
“岁岁,那些强盗这会儿不知道在哪盯着看呢,你先拿着,一会儿就到了。”
沈安岁警惕的往旁边看了看,“人在哪儿?他们还会抢东西吗?”
“他们当然会抢,你拿着就不用担心,要是不想你姐辛苦做的东西被抢走,你就跟我走。”
周印带着沈安岁,一路迎着大家虎视眈眈的眼神,顺利走到宿舍。
小赵他们跑了过来,“营长,听说你们带了好吃的过来?”
周印这才从沈安岁手里接过虾饼,“拿去吃吧。”
身后的人一阵欢呼雀跃,其他人看着他们,不知道有多羡慕。
周印一连点了好几个人的名字,“你们一会儿跟我到秦副团家里去。”
其他人一听这话,更加羡慕了。
周营长拿了这么多好吃的过来,叫上他们肯定去吃好吃的。
呜呜呜,为什么被叫到的不是自己。
被点名的小战士一听这话,赶紧跑回自己宿舍,又是换衣服又是梳头发。
周印看着他们一阵无语。
不是他说,就他们头上那几根短毛,有什么好梳的。
可那些兔崽子说他不懂。
成吧,他不懂,就这些臭小子懂。
一个比一个懂,个个都是懂哥。
养猪场的员工也过来了,桌椅板凳不够,他们就到隔壁去把桌椅板凳借过来。
老杨他们还把场地给收拾好。
李连长带着李天雪他们过来,李水琴带着大花二花过来,几个孩子高兴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他们来了没多久,周印他们回来了,带回来了周旅长,方处长,胡班长,还有八个小战士。
这样一来,就有三十多个人了。
沈安念一看这么多人,锅肯定是不够用的,让王桂香回家拿锅拿炉子。
周旅长看见一院子的人,笑眯眯地看向沈安念,“看来我们得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周旅长,你们坐吧,一会儿就能开饭了。”
她没料到会来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食量还忒大,自己准备的饭,只怕不够吃的。
幸好厨房还有之前炸好的拉面。
她让李水琴进去烧水,给大伙儿煮面,一会儿饭不够还能煮面吃。
王桂香把锅和炉子端过来了,沈安念开始分烤鱼,分了三锅,铺上一层配菜,把烤鱼放上去,放在火炉上,慢慢煮开。
薛丁香也从厨房把菜端出来。
有卤肉,有卤菜,有炒田螺,有小龙虾,炸虾饼,还有手拍黄瓜,和一盘多味花生。
孩子们吃不了辣椒的,有蒜蓉小龙虾。
大伙儿闻到从厨房飘出去的味道,早就忍不住了,看到端出来的菜,一个个直流口水。
沈安念招呼他们,“大家都坐吧。”
她一声招呼,周印他们已经噌的坐下。
周旅长瞪了他一眼,就这点出息。
周印可没空理会那么多,这可是他辛苦两天的结果呢。
要不是有他,他们能吃上这么多好吃的吗。
他们都应该感谢他。
几个旅长营长坐一桌,小战士和养猪场的同志坐一桌,女同志和小孩坐一桌。
李水琴用盆端了面出来,让大伙儿打了面先吃。
周旅长尝了一口麻辣小龙虾,麻麻辣辣的虾尾,肉质嫩滑,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小龙虾这么好吃。
炒田螺也好吃,螺肉劲道,特别适合下酒。
还有卤肉也入味,连卤菜都是一股子肉香味。
烤鱼更不用说了。
他无比遗憾没有带酒过来。
要是能喝上一口,那叫一个痛快。
“念念,你这手艺可比国营大厨还要好,给我们做了这么多吃的,真是辛苦了。”
“那可不敢当,这是我妈的功劳,东西基本都是她在忙活。
还有周营长和柳营长也辛苦了,这些东西都是两位营长和战士们打回来的,我就负责最后下锅煮。”
“那也是辛苦了,有你在,大伙儿才能吃得这么好。”
他一看自己说话的空档,东西已经少了一半,也赶紧吃东西。
孩子们对螺蛳不怎么感兴趣,他们不会吃,比较喜欢吃虾饼,还有卤肉。
最后东西都被吃光了,一锅饭,一盆面,连颗米粒都没剩下。
战士们吃完了,非常自觉的帮忙收拾碗筷,收拾灶台。
十分钟以后,厨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调味料什么的,都按照高低顺序排好,连碗筷摆放得整整齐齐,同一平行线。
小战士去还桌椅的时候,沈安念装了几块虾饼,让他们带上感谢邻居。
天黑了,大伙儿心满意足地回家。
周旅长感慨道:“真没想到念念这么能干,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样的女同志可不少见。”
他看向旁边的周印,“你婶子让你周日回去吃饭,你可别忘了。”
“不去,没空。”
一过去就得念念叨叨,他不爱听那些。
周旅长真是为他操碎了心,苦口婆心地劝他,“你就去吃个饭怎么了,能要了你的命不成。”
“二婶是不是又打算给我介绍人,我都说不用你们介绍,怎么还不死心呢。”
“成,你二婶介绍的人你看不上,文工团的女同志你总能看得上了吧。
过几天文工团的同志下来演出,那么多女兵,随便划拉一个都不差,你挑一个。”
“二叔,你当这是在地里拔葱呢,还随便挑一个,我就不能都不挑。”
周旅长气得想要踹他。
他大哥,也就是周印的父亲,现在在西北军区,事情忙,没空操心自己的儿子。
这孩子的亲妈不在了,自己是他亲叔,要帮忙张罗他的婚事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他大哥还特意交代过他,说周印年纪不小了,让他帮忙看着点。
话里话外都透露出让自己帮他找对象。
他帮忙找了,可这死小子死活看不上。
文工团的女同志,模样是个顶个的好,这小子还看不上,真不知道他会看上什么样的。
“不管怎么样,你爸已经给你下死命令了,今年一定要谈对象,你自己看着办。”
周印冷哼一声,“他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就行了,管我做什么。
原本大家相安无事,这么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怎么的,他现在想改当慈父了?”
“我知道你心里怪他,可你们是父子,又不是生死冤家,大家各退一步。”
“他还有别的儿子,可不稀罕我这么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胡说八道,谁敢这么说你。”
“这话是周安国同志说的。”
周旅长一时语塞。
周安国,就是周印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