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认识她?”
“我在韩司令家里见到她了,爸,秦正祁打结婚报告的时候,你们肯定做过调查,能把她的资料拿给我看看吗?”
叶师长越发觉得奇怪起来,他好端端的怎么会要调查沈安念的资料。
“你应该知道部队的规矩,就算有她的资料,你也无权查看。”
叶文声本来不想跟叶师长提这事,他们已经失望了不少回,要是没有十成的把握,他提起妹妹的事,只会让他们伤心。
可他这次不提不行,只有查到军队的背调,他才能知道沈安念的信息,才有调查的方向。
“她跟我妈长得很像,所以我想要确认,她是不是妹妹。”
叶师长心里一惊,“你说什么?”
“爸,我知道这些年,您跟妈都没有放弃寻找妹妹。
如今有这么一个长得相像的人出现,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查清楚比较好。”
叶师长犹豫了一会儿,叫人把秦正祁的结婚报告拿上来,一起拿过来的,还有沈安念的背调。
那份背调他不是没有看过。
沈安念今年二十岁,她的养父母如今被关在东林农场。
她读到了高中之后,再没有读大学,反而下乡去当知青。
她的养父母在她下乡一个月之后,便被下放到农场,几乎可以说下乡是她的养父母,给她安排好的后路。
她到大河村半年,便跟秦正祁结了婚。
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叶文声看着她的资料,有些不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恒市距离京市还挺远,当初那样一个小小的婴儿,尚且在襁褓之中,怎么会从京市到恒市去。
“爸,我觉得咱们还是得去问她的养父养母,看看沈安念是他们在哪儿捡回的?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明天我会下到三团去。”
叶师长打算下三团,去看看沈安念,或许能从她身上获取一些信息。
“那我跟您一块儿去。”
叶师长叮嘱他,“这件事先不要让你妈知道,她要不是你妹妹,你妈又要空欢喜一场。
“我知道了。”
沈安念压根不知道叶师长怀疑自己的身世,她从养殖场买了猪仔和种蛋,便跟着秦正祁一块儿离开了扈市。
他们回到营区,已经是半夜了,她人又困又累。
把货卸了之后,她回家赶紧洗澡,躺下睡觉。
她怀孕以后原本就嗜睡,加上今天累着了,更是困得厉害,头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她起床的时候,拿出手表一看,已经是中午十点多了。
赶紧洗漱,囫囵吃了个早餐,便到养殖场去看情况。
老杨和老杨已经把猪仔安置好了,王桂香也已经安排人手,将种蛋装箱准备孵化。
王桂香看着那一箱箱的种蛋,笑着说道:“要是这些蛋真的能孵出来,下半年咱们可就不愁肉吃了。”
沈安念:“养鸡场的规模扩大,责任也相对应的变大了。
大家一定要仔细谨慎,把这些种蛋孵化好,把小鸡照顾好。”
王桂香乐呵呵地说道:“技术员你就放心吧,这些鸡可是咱们的口粮,咱们肯定要把鸡照顾好。”
“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从培育室出来,沈安念去看了看第一批鸡仔,现在已经长大了许多,长得快的差不多有一斤了。
照这个速度下去,鸡再有三个月,估计就能出栏了。
到时候大伙儿一块改善伙食。
她想得正美呢,忽然一个小战士跑过来,说是周旅长找她。
沈安念洗干净手,便跟着那个小战士一块儿走。
“旅长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
小战士摇头,“旅长没说,只是让我过来找你。”
沈安念去周旅长的办公室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熟门熟路地找到地方,敲门走进去。
办公室里除了周旅长,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昨天刚刚见过的叶文声,还有一个人,浓眉大眼,长得十分周正,身上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他的长相,跟叶文声有点像。
沈安念猜他们应该有点亲属关系。
她走上前,笑着问道:“周旅长,不知道您找我什么事?”
周旅长给她介绍,“这位是叶师长,想要见见你。”
原来他就是叶师长,农垦师的总指挥。
她终于见到他了。
沈安念抬眼看向叶师长,正准备跟他打招呼,却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非常复杂。
虽然那一抹复杂只是稍纵即逝,不过还是被沈安念捕捉到了。
这就让她十分疑惑了,叶师长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是什么意思?
她最近没有做错什么事吧?
“叶师长好。”
叶师长见她似乎有些紧张,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
“你别紧张,我叫你过来,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坐吧。”
沈安念朝周旅长看过去,见他朝自己点头,方才拉着椅子坐下来。
叶师长见到她扶着腰坐下来,问道:“你怀着身孕,还要为部队的事奔波,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
“沈同志,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今年二十岁,你并非沈重山亲生的,乃是他的养女,是不是真的?”
他知道自己的资料并不奇怪,让沈安念觉得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事儿。
难道是沈父出什么问题了吗?
“师长,是我爸出什么事了吗?”
看见她如此着急,叶师长安慰道:“没有,他没事,我只是想要弄清楚你们的关系。”
沈安念有些不解,“我们是亲生父女,还是养父女的关系,有什么差别吗?
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父亲,我也仅有一个父亲。”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她说这话的时候,叶师长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莫名有些难受。
“看来你养父对你很好。”
“他对我的确很好,倾尽全力保护我,教育我,如果没有他们,我恐怕早就死了。
叶师长,我爸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不止是对家庭负责,对他的工作也极为负责。
就算他制定的经济决策太过冒进,可他也是为了百姓着想,他真的没有私心。”
叶师长看着她,心情有些复杂。
她的戒备心很重,也很护着沈重山。
“你放心,我问你这些,不是为了问责他。”
沈安念非常不解,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出于什么原因,要问自己关于沈父的事?
看着她眼里明明白白的疑惑,叶师长深吸一口气。
要告诉她,自己这次过来,是怀疑她是自己的女儿吗?
她已经说了,她只有一个父亲。
她会配合自己的调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