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同志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烫到?”
田莹看见她摔了水杯,也着急道:“你这是怎么啦?有没有受伤?”
许玉淑闻了闻自己的心神,摇了摇头,“我没事,刚刚你说叶师长过来,他和沈安念见面了吗?”
她表情急切地看向彭寒梅,隐隐还能听出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彭寒梅有些莫名其妙,她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叶师长,有没有见过沈安念?
他们有什么见不得的吗?
“我听说他们没有见面,那天老李陪着叶师长到食堂吃了一餐饭,叶师长就回去了,没见到沈安念。”
许玉淑松了一口气,全身像是一下抽走了脊骨,整个人瘫了下来。
没能见面就好。
彭寒梅看见她这般如释重负的模样,心里更加疑惑了,许同志这是怎么了?
“许同志,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你刚刚说叶师长过来,他有没有对沈安念做出什么处罚?”
彭寒梅摇头,“没有,叶师长离开挺多天了,沈安念还是好好的,没听说有什么处罚。”
她也挺失望的。
她还想让叶师长好好处罚沈安念呢。
许玉淑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原本她还想在沈安念养父的身份上,做一做文章。
现在看来,这条路走不通了。
要是因为这件事,让叶怀民注意到沈安念,那就糟了。
“你待在这边这么久,知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她赶回原籍?”
彭寒梅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没有,我没听说过有这种事儿。
除了她本人自愿返回原籍,或者秦副团长转业,她跟着转回原籍,其他办法我还真没听说过。”
秦正祁才刚升为副团,还立了大功,怎么可能愿意在这时候转业回家。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把沈安念调走吗?
许玉淑太不甘心了。
“你再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可能把她调到其他地方去。”
沈安念留在这里,就像是一把悬在她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会斩落下来。
彭寒梅十分为难,“这……我真的没有办法,不如这样吧,回去以后我问问我家老李,看他能不能想出法子。”
许玉淑郑重其事地拜托她,“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彭寒梅问道:“许同志,我能不能问问,你跟沈安念是不是有什么恩怨,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她弄走?”
许玉淑语气不满,“我跟她能有什么事,我只是替我的一个朋友问的。
你不用多问,只需按着我说的去做就好。”
许玉淑当了十几年的高官太太,不自觉就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跟人说话。
这样的态度让彭寒梅心里不舒服,革委会跟军队是两个系统,许玉淑爱人的官职再高,那也管不到自己头上。
再说了,她求自己办事,居然还用这样的口吻跟自己说话。
不过人是苗莹带过来的,她少不得要给苗莹面子。
“往后我会多注意她,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会跟你说的。”
许玉淑这才满意了,站起身来,“那就麻烦了。”
说完要说的事,她们便离开了。
彭寒梅把地上的杯子捡起来,擦干水痕,越想越不明白,许玉淑怎么会注意到沈安念,还特意过来跟自己打探消息。
回家以后,她把这事跟李政委说了。
临了,她问道:“你说说沈安念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就得罪了许同志?
她不是才刚来咱们营地不久吗?也没见她怎么出去,怎么人许同志非把她弄走不可?”
李政委:“你怎么知道是她得罪了人?”
“她要是不得罪人,许同志怎么一定要把她给调走?”
李政委也想不通,但他觉得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刚刚彭寒梅说,许玉淑听到叶师长到这边来,脸色就变了。
照这个说法,她是害怕叶师长和沈安念见面的。
他们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沈安念的生平往事他都清楚,跟叶师长并没有任何交集。
唯一有交集的地方,估计就是她写的报告,交到了叶师长的手上。
可这件事,也不足以让许玉淑这么恐惧才对呀。
他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便听到彭寒梅的声音,“许同志还让咱们想想办法,把沈安念给调回去,你有没有啥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除非她自己愿意,谁也没办法把她给逼回去。
就算她犯法了,那也是被抓进派出所,没有返回原籍这一说。”
“真的没有办法吗?”
“没有办法。”李政委警告她,“我总觉得这事不大对劲,你少掺和进这件事去。”
彭寒梅对他的说法不以为意。
“你当我愿意掺和进去呢,苗副主任亲自过来找我,许同志又是苏副主任的爱人。
苏副主任是市里二把手,那我不得对人客气一点。
人许同志都来找我了,你说说我怎么不掺和?
我要是不帮忙,岂不是得罪她,那跟得罪苏副主任有什么差别。
虽说革委会管不到咱们这儿,可得罪了革委会的人,那也不好呀。”
她这话也有些道理。
苏海洋的确是个睚眦必较的性格。
但是李政委实在想不出来,沈安念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这样重视。
“算了,你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我已经跟许同志说了,往后若是沈安念有不对劲的地方,会跟她报告
其他事情我是不会管的,她想要做什么,只管自己动手去做。
就算以后出事了,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往后就不用自己亲自对付沈安念了,许玉淑找到了她,想让自己帮她办事。
自己也可以利用她,对付沈安念呀。
沈安念对她们达成协作的一无所知,从养殖场下班回家,家里只有沈安岁一个人,她的小伙伴们已经回家了。
家里也收拾得很好,沈安岁正逗着兔子玩。
看见她之后仰着小脑袋问她,“姐姐,我的朋友也想要兔子,以后生了小兔子,我们能把兔子送给她们吗?”
“你答应了吗?”
沈安岁摇了摇头,“我跟她们说要姐姐答应了,才能给她们。”
“你这么说就对了,这兔子要先放到养殖场去,以后兔子多了,咱们才可以送给你的小伙伴。”
“姐,我知道了。”
沈安念正准备做饭,秦正祁赶回家了,接过她手里的勺子,按着她所说的步骤,开始做饭。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缺少做饭的天赋,虽然每一步都是按着沈安念说的去做,可是吃起来,味道却相差很大。
沈安岁垮着一张脸看他,“这是姐夫做的饭吗?我觉得以后姐姐可以教我做饭,我也会做。”
秦正祁:……
他这是被嫌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