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念看见她们年纪也大了,在外面说话毕竟不是个事儿,就把人请到病房里去。
“你们先进来吧,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沈安念推开门,让她们进去。
跟秦母他们介绍道:“这二位是今天找人打我的,幕后黑手的家人。”
刘知微:……
大可不必这么介绍。
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秦正祁,有些不好意思。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知道打扰你们咋还要来。”
秦母对她一点不客气。
他们都找人打沈安念了,她哪里还客气得了。
刘知微更加不好意思了,她也知道沈安念的家属会生气,也做好了接受他们责骂的准备。
可真的面对他们这么不友善的态度,她还是觉得有点难受。
宋奶奶比较稳得住一些,给他们鞠了一躬,把秦母给吓了一跳,“你们做什么?”
宋奶奶:“我家孩子是做得不对,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做出这种事来,今天我们过来,就是为了给你们赔个不是。”
她这话说得诚恳,再加上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主动过来道歉,秦母都有点过意不去了,看向沈安念。
沈安念发出自己的灵魂一问,“两位同志,我并不认识宋柔柔,我能请问你们,她为什么要找人打我吗?”
刘知微和宋奶奶对视了一眼。
合着说了这么老半天,沈安念还不知道宋柔柔是谁。
对于那点小小的恩怨,刘知微实在难以启齿。
她怎么也想不到,宋柔柔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找人去打沈安念。
可她再怎么不好意思,还是得替自己的女儿求情。
“沈同志,我女儿在来扈市的火车跟你认识,还起了一点争执,你还记得吗?”
经她这么一说,沈安念记起来了。
自己过来的路上,只跟两个穿呢子大衣的姑娘,产生过矛盾。
不只是沈安念记起来了,连秦母也反应过来了,原来是那两个脾气不大好的姑娘。
她们穿得那么好,一看就知道家里条件好,怎么心眼这么小。
火车上的事明明是她们不对,竟还敢找人来打沈安念。
这叫什么事儿呀。
“在火车上是你家姑娘泼了念念,咋的,她还记恨上了,回来还要找人打念念,哪有这样的。”
刘知微也知道宋柔柔做得不对,脸上火辣辣的烧起来。
“孩子已经知道错了,还请你们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已经问过了,何应他们抢劫勒索,是刑事案件,是无法撤诉的。
可宋家阳和宋柔柔只是花钱让他们打人,抢劫的事跟他们俩无关,他们最多会被处于十五天的行政拘留。
一旦被拘留了,就会留下案底,到时候参军,出来工作都会受影响。
宋柔柔现在在读大学,往后家里会安排她进到革委会工作。
要是留下案底,她就不能进到革委会了,家里为她铺的路也全部被堵死。
所以即便知道这件事是宋柔柔不对,她们也只能求上门来。
沈安念看着脸上涨得通红的刘知微,心里的确很有感触,但这不代表她原谅宋柔柔。
要是她没遇上那两个人帮忙,自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自己做得不对,还找人打她泄愤,这样的人,沈安念不觉得她会轻易改过自新。
“这位同志,你说她认识到自己错了,愿意改过自新,我不相信你的这句话。
如果她是一个这么善于反思的人,就不会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记恨我。
即便她现在表现出自己知错,那也是因为形势所迫,她不得已才会认错。
她因为那一点小事,都可以心生怨恨,找人来打我,这一次的事情,我不知道她以后会怎么报复我。”
刘知微连连摆手,“不会的,我们一定会好好教育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沈安念摇摇摇头,并不相信她的话。
“难道这些年来你们就没有教育她?还是养成她这种性霸道不讲理的性格,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的话。
我不是想为难你们,我只想替自己讨回公道。
我不会做别的,法律该怎么惩罚就这么惩罚。我绝不会放过想害我的人。”
宋奶奶见她说不通,看向秦母说道:“孩子们年轻气盛,容易意气用事。
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商量,我们愿意做出补偿,不知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秦母可不吃她这一套,说什么补偿,他们可不要。
“补偿啥的就不用了,既然人都已经交给派出所了,那派出所该咋定就咋定。”
话谈到这里,就再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可宋家人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在他们看来,沈安念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却紧抓住这个事不放,很没有必要。
但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能住在这么好的病房,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得等他们查清楚过后,方才好想对策。
宋奶奶他们离开之后,就去了护士站,了解秦正祁他们的身份。
得知秦正祁是个营长,而且颇受上头的重视,知道他们肯定不能做什么了。
既然沈安念这条路子走不通,那他们只能去找其他的路子,总归不能让两个孩子留下案底。
秦母看着她们离开,呸了一声,骂道:“这一家就不是个好的,自个儿的女儿做了错事,还敢来找咱们的晦气。”
沈安念:“妈,您就别生气了,反正这事儿咱们不松口,他们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咱们当然不能松口,年纪这么小,心眼儿就这么歹毒,得让国家好好教育教育她。”
“妈,天快黑了,你快回招待所歇着吧,省得天黑了回去不方便。”
医院距离招待所有一段距离,要是让她天黑一个人回去,沈安念怕不安全。
秦母听到她这么说,也点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俩也好好歇着。”
秦母离开之后,秦正祁忽然开口,“我想洗澡。”
“可医生说你的伤口不能湿水。”
“你帮我擦身子。”
沈安念傻眼,她怀疑秦正祁有不良企图。
不过他确实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
虽说他整天待在病房,哪里都没去,但这么多天没洗澡,估计还是会难受。
“那……我去打水。”
沈安念冲进卫生间,打热水的时候脸滚烫地烧了起来,脑海里开始想起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这事儿真不怪她。
要帮他宽衣解带,一点一点擦拭他的身体,谁能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