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记看向沈安念,跟她说道:“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
“书记,您别这么说,我没什么资历,家里又没有背景,却能到公社来工作,怪不得别人会这么想我。”
“我看中的不是你的家世和资历,我看中的是你的能力。
小沈,好好干,不要为这些不相干的事困住脚步。”
陈书记的话是为了安慰沈安念,更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那些人人听了,一个个低了下头。
陈书记离开之后,大伙儿也各自散了。
杨大姐和李大姐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目光无神,两个人久久无言。
李大姐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
今天杨大姐过来找她,自己压根就没跟她多说什么,就她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自己最多就搭腔两句,谁能知道会遇上这种事。
现在可好,得在大会上做检讨,还在领导那里挂了名字,那可是会影响她的前途。
沈安念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她才记起自己还没有吃东西。
她去到公社食堂,差不多过了饭点,师傅已经把东西给收起来了。
她扫了一眼,什么吃的都没有了。
“师傅,还有没有什么吃的?”
食堂师傅正准备把剩下的两个馒头给塞回去,见一个年轻姑娘过来打饭,问她,“这都快过饭点了,你怎么才过来吃饭?”
“刚刚有点事耽误了,师傅,还有吃的吗?”
“还剩两个馒头,要不要?”
沈安念把饭票给递了过去,“要的,谢谢师傅。”
师傅接了粮票,给她装了一碟子的咸菜。
沈安念拿着馒头,就着咸菜,吃了自己在公社的第一顿饭。
等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气氛有点不一样,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微妙。
沈安念没有管他们,同事能相处就相处,不能相处也算了。
反正她过来是工作的,又不是过来交朋友的。
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个比较年轻的女同志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搪瓷杯和水壶。
“这是李干事让我给你送过来的。”
沈安念笑着跟她道谢,“多谢。”
“那东西我就放在这里了。”
她把东西给放下来,看了沈安念一眼,欲言又止。
沈安念不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办公室里没其他人,那女同志往门外看了看,外边也没有什么人。
她小声跟沈安念说道:“杨大姐有个女儿,高中毕业没能分配工作,她准备把女儿安排到公社来。
陈书记把你调到公社来,填了这个空缺,她女儿就没法进到公社来了。
估计就因为这样,她才会生气,说出那些话来。”
沈安念倒是没料到还有这样一个原因。
怪不得之前杨大姐偷听,在听到陈书记要叫她来公社工作,把杯子都给摔了。
因为自己进公社工作,她觉得自己抢了她女儿的位置,所以造黄谣来污蔑自己?
她把公社当成自己家的了吗,陈书记从外面招人进来,竟还惹得她不满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同事嘛,我叫何晓莹,以后你叫我晓莹就行了。
这事杨大姐是做得不妥当,不过杨大姐不是一个坏人,她平时很热心的,经常帮大伙儿的忙。”
沈安念却不认同她的观点。
“她能够毫无心理负担的造黄谣,不把别人的名声,前途,甚至是生命当成一回事,我觉得这样的人,担不起‘好人’两个字。”
何晓莹被她说得说不出话来,不过她这话好像也有道理。
一个好人,怎么会造出这样的谣言,来污蔑一个清白的女同事。
可杨大姐毕竟跟她相处了几年,而且还帮过她不少忙,她也不好说杨大姐的不是,只能借故离开。
沈安念在办公室里休息了一会儿,又跑去资料室。
李大姐见到她时,还以为她是过来找自己算账的。
“这事陈书记已经对我们作出了处罚,你还想怎么样?”
“我只是过来查资料。”
李大姐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发生这么大的事,她居然还有心思过来查资料。
可经过她的观察,沈安念还真就是过来查资料的。
一下午就坐在桌边,看着那些资料,根本没有离开。
那李大姐疑惑不已,她到底在看什么?
沈安念跑了资料室三天,把底下几个大队近几年的情况给过了一遍,心里大概有了些底。
不过没有到实地去调查,她也不知道那些村子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她所以想下去看看。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陈书记说了,陈书记很支持她。
干部就应该深入到人民群众当中,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沈安念得到陈书记的支持,拿上自己的笔记本,便下班了。
去邮局的时候,没想到有自己的信。
骑车回到家,她回房间打开信封,里面有三张纸,但秦正祁给她写的,就只有薄薄一张纸,而且连一张纸都没有写满。
一次还情有可原,两次她就不想原谅了。
秦同志的态度有点不端正啊,怎么感觉这信写得有点敷衍呢。
写信就跟做报告一样,没有一点儿女情长,这怎么能行。
其他的两张纸是他的战友写的,是辣酱的食后感。
洋洋洒洒都是对她的赞美,最后还提出让她多寄几瓶辣酱过去。
沈安念把自己进公社的事跟秦正祁说了,还把自己想去养猪厂学习,却没有门路的事也说了,最后让他帮自己找自行车票。
想到他给自己的回信,沈安念恶作剧实心一起,从空间拿了支口红,抹在唇上,在白纸上印出一个殷红性感的唇印,跟信一起装进信封里。
她就想看看,秦正祁同志是不是真的这么心如止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收到信的原因,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居然梦到了秦正祁。
秦正祁收到她的信,匆匆赶回来,将她压在窗台上……
醒来的时候她的脸颊一片通红,用手捂住脸。
不知道秦正祁看到那封信会是什么反应,她这个写信的人,反应可不小。
难不成她其实是个色胚?
好像真的是。
要不她也不可能在见到秦正祁的第一面,就把人给办了。
她在床上滚了两圈,这才慢悠悠地起了床。
看到放在桌上的信件,她很想把那张唇印给拿出来。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什么都没做,把信给带上。
他们是夫妻,玩点情趣也没什么。
应该没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