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低头想了想,说道:“让石头和豆芽先跟我一块儿住,他们的房间让云香住进去。
等过两天有空了,咱们再建一间房,到时候让她们娘仨住进去。”
把她的儿子和女儿挪出来,秦大嫂心里有些不大乐意。
不过想到秦大哥他们兄妹关系好,而且秦云香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也就没有反对。
“成,那就按娘说的做。”
听到这话,秦云香终于松了口气。
“今天这事儿真是多亏你们,要不是你们跟着一块儿过来,我跟大丫二丫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如果不是娘家人过来撑腰,别说离婚了,只怕赵金生那畜生还会动手打她们。
“你说的这是啥话,我们不过来给你撑腰,难道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挨打?”
秦母招呼其他人,“你们几个可算帮了大忙,今天就在大伯家吃一顿,陪你们大伯好好喝一盅。”
不能让人白帮忙,就算关系再亲近,让人白帮忙的次数多了,亲人都会变成仇人。
他们乡下地方,给不出什么贵重的东西,只能请客吃饭,表示感谢。
“大伯母,你这就客气了,二姐被人欺负成这样,我们还能不过来给她撑撑场子,怎么着也不能让外姓人欺负咱们家里人。”
“明天你们跟着一块儿到民政所去,赵家要是再敢出什么幺蛾子,你们不要跟他们客气。”
“大伯母你放心,要是他们敢耍花招,咱们就把他给打老实了。”
沈安念听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也为秦云香感到高兴。
大丫和二丫就靠在秦云香的腿边,乖乖巧巧的,那一脸的伤显得特别显眼。
这么乖巧的孩子,赵金生居然也能下得了这么重的手,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好在她们已经脱离苦海,往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一伙儿回到大河村,秦正祁拉了牛车,跟沈安念去知青点去接沈安岁回来。
沈安念也一直惦记着这事,还担心秦正祁会因为秦云香的事,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事,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到知青点的时候,知青们正准备吃晚饭,见到他们来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最欢迎他们的,要数沈安岁了。
“姐,姐夫,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们过来接你去那边住,你愿不愿意?”
沈安岁睁大眼睛看着她,“姐,我可以跟你一块儿住吗?”
“对,秦家有个房间空着,我们已经打扫好,你过去就能住了。”
沈安岁连连点头,她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她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昨天晚上那些人对着她一通阴阳怪气,今天变本加厉,说她没有为知青点做一点贡献,还一直白占大伙儿便宜,想要撵她走呢。
现在她走了,看谁还敢说她。
“姐,我跟你们走。”
“行,我们现在收拾东西,一会儿就过去。”
她们的东西不少,不过大部分东西都是收起来的,把东西拎上车就行。
至于毛巾碗盆这些东西,收拾起来也很快。
知青们吃完饭了,站在边上看他们忙活,一个男知青忽然走了出来。
“沈知青,我能不能跟你说几句话?”
沈安念转过身来,见到知青们都站在一块儿,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有什么事,你们就说吧。”
“今天下午派出所的同志,把陈倩倩叫去问话,这时候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跟你有关?”
说这话的知青叫李卫国,对陈倩倩有点那么个意思。
所以他来找自己,沈安念一点不觉得惊讶。
“昨天晚上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会去派出所报案,我还以为你们都听清楚了。”
她昨晚的确说过要报警的话,可他们都以为她说这话吓唬他们,并没有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
谁能想到她居然真去派出所报案了,公安同志真的过来把陈倩倩给抓走。
李卫国的情绪有些激动,“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毁了陈知青的一辈子。”
沈安念微挑起眉梢,看着义正词严指责自己的李卫国,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李知青,你这话说的我就有点不明白了,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陈倩倩把我推下河,我差点就淹死了,我为什么不能报案。”
“你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而且陈知青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就这么不依不饶,非要毁了她才肯罢休吗?”
林慧也劝她,“念念,我知道你很生气,可你再生气,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呀。
倩倩今年才二十岁,她要是被送去劳改,她的人生就毁了。
你不是跟倩倩的关系很好吗,你怎么忍心这么葬送她的一辈子?”
“我想纠正你们一点,陈倩倩之所以会有今天这个下场,是因为她心存歹意,想要杀人,是她咎由自取,与我无关。”
李卫国着急道:“我已经问过了,只要你去跟派出所的同志说清楚,说倩倩没有害你,倩倩就能放回来。”
“我为什么要帮她,她想要我的性命,这是一件小事吗?
要是有人想要害你们性命,你们能轻易说出原谅杀人凶手这种话吗?”
李卫国仍旧不死心,“咱们都是一起下乡的知青,你没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吧。”
点长赵勇刚也开了口,“沈知青,咱们都是大河村的知青,是一个整体。
要是以后传出咱们知青点有人坐牢,对你的名声也不好,你说呢?”
她还以为他们这么指责自己,是真心为陈倩倩好呢,原来他们也怕这件事对自己有影响呀。
“你们怕事情传出去,自己会受到影响,所以联合起来逼迫我撤销这个案子。
我可以告诉你们,她杀人未遂不是民事纠纷,而是刑事案件,不是说想撤销就能撤销的。
更何况,我为什么要撤销,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李卫国气得脸色涨红,这个沈安念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你就这么不讲情面,非得让我们都不好过,你才开心吗?”
沈安念冷笑,“你们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知青点名誉受损,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发生这样的事,你们不去谴责施害方,反而对受害方施压,想要息事宁人,让我打碎牙齿,把血往肚子里咽,没有这种道理。”
沈安念拎着东西就走,实在懒得理会这群人。
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刀子没落到他们身上,他们不知道疼。
还装作大义凌然的样子,呸,配吗。
赵红梅瞥了一眼她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秦营长,你看到了吧,她就是这样得理不饶人。
如果是我,或者是我们中其他的一员,遇上这种事情,绝不会像她这样赶尽杀绝,非要毁了一个人的人生才罢休。”
她说得大义凛然,却听得秦正祁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