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琼接到乔岩电话,顿时喜极而泣,激动地道:“乔岩,你没事吧,我快担心死了。”
当着旁人的面,乔岩不想多说什么,道:“我这边情况一切安好,不过许家村遭灾特别严重,将近三分之二的房屋倒塌,目前一位老人受到惊吓死亡,其他暂时正常。当前最紧要的,要尽快恢复电力通讯设施,安置受灾群众。”
冯琼立马道:“好,我这就和陆厅长汇报情况,我们已经到了雄关县,会尽快赶往受灾现场。有什么问题你直接和肖伟队长沟通,咱们见面后再说。”
挂了电话,乔岩总算踏实了一些。部队上的装备果然生猛,走在积雪山坡上如履平地,半个小时后抵达许家村,随行队医立马抓紧医治许倩。
肖伟看到现场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道:“乔老师,像遭灾如此严重的,我都头一次见,多亏了你,要不后果不堪设想。接下来如何做,我听你安排。”
乔岩没有把功劳都揽到自己头上,道:“我来了村民们已经在自救,和我没多大关系。这里明显不能居住了,先把村民转移出去安置,其他工作随后再说。”
“好,我全力配合,思想工作还得你来做。”
简单交流后,村民们死活不愿意出去。加上许二爷刚刚离世,说什么也不愿离开。乔岩和许大海一番沟通后,决定当晚下葬许二爷。人毕竟死了,总不能让活着的人跟着一起遭罪吧。
乔岩用卫星手机和许二爷子女取得联系,说明这边的情况,希望他们能站在大局角度考虑问题。好在他儿子明事理,同意他们的做法。
在武警官兵的帮助下,冒着暴雪在坚硬的山坡上挖出了坟墓,从废墟里扒出早已准备好的棺材,擦洗身子后换上新衣服入殓,匆匆忙忙办完了简易的葬礼。
来不及悲痛,迅速展开全村大转移。男人还好说,妇女们担心家里的牲口没人喂,东西没人管,各种牵挂和顾虑。眼见时间不早,众人还在磨磨蹭蹭,许大海自告奋勇道:“都放心地去吧,我留下来替大家保管财务和喂牲口,等雪停了再回来收拾。”
乔岩打算一个不留全部转移,将许大海拉到一边道:“你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牲口没了以后还会有,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许大海道:“乔老师,虽是牲口,但和人一样,时间长了就有了感情。我是村里最年轻的,我不留下来谁留下来。没事,我能行。”
看着许大海坚毅的眼神,乔岩很是感动,拍拍手臂道:“好,那你一定注意安全,回头我再上来看你。”
武警官兵留下一些救援物资,带着人陆续下山。乔岩上了最后一辆车,离开村子时隔着车窗回望,只见许大海站在村口处,拿着手电筒孤独地摇晃……
肖伟询问往哪转移安置,乔岩也不知道该去哪。目前学校是空着的,只能先去教室。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颠簸前行,终于下了山。
到了乡道上,前面出现了不少车辆,乔岩隐约看到乡党委书记周国庆陪着领导模样的男子站在路边。靠近一看,是雄关县县长李强。
肖伟回头询问道:“乔老师,停车吗?”
乔岩寻思片刻道:“不要停,直接往前走去学校。”
车辆浩浩荡荡来到中学,县里的车也跟了进来。下车后,李强迅速上前搀扶老人,还忙活着帮忙提东西。随行的记者扛着摄像机,赶忙记录下这一感人动情的画面。
听到声音的胡月快速跑下楼,在混乱的人群中搜寻着乔岩。当乔岩出现在面前时,她惊愕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此人居然是乔岩。
只见他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穿着破旧的大衣,脚上一双洗得发白的劳保鞋,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乔老师,是你吗?”
乔岩顾不得和她闲聊,道:“赶紧让赵大爷打开教室,先让村民们住下来。”
“哦,哦,马上去。”
这时候,县长李强主动来到乔岩面前,伸出手微笑着道:“乔老师,我代表县委县政府感谢你,不顾个人安危救下一整个村子,让人敬佩,值得表扬。”
乔岩看了看他,象征性地握了握手,淡淡地道:“要感谢就感谢肖队长,他们不远万里从云清市赶过来,要不是他们,估计还在山上困着。”
李强面露赧色,回头狠狠瞪了周国庆一眼,又赶忙握住肖伟的手,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
乔岩累得已经筋疲力尽,又道:“李县长,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如果可以,希望到现场去看一看,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
正说着,两辆丰田霸道驶进了院子,冯琼从车上下来,后面还跟着一堆人。她和胡月的反应一样,第一时间寻找着乔岩,见到他时愣怔了许久,没想到变成了这副模样。她什么话也没说,转向后面的男子道:“白市长,您不是说没有遭灾吗,那这是什么情况?”
眼前男子是云清市常务副市长白劲波,面对冯琼的质问,显得无比尴尬。神色凝重地看着李强,道:“冯主任,这是我的工作失职,回头向督导组主动检讨,先妥善安置受灾群众,救援队伍马上就到。”
乔岩观察着众人的表情,一看就是一笔糊涂账。看样子,市里应该不知道真实情况,而县里也是一知半解,周国庆则揣着明白装糊涂。为了他们的个人利益,置一个村的安危不管不顾,这种人早该拿下。
乔岩不想和他们闲扯无聊的话题,故意躲开张罗着安置村民。乡政府的机关人员这时候突然都冒出来,卖力地各种表现。
等安顿好后,一行人去了对面乡政府,乔岩则回到宿舍,胡月赶忙为其倒了一盆热水,拿着毛巾站在一旁道:“赶紧洗洗吧,这两天累坏了吧,我都快担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