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家里也不差这一两个钱,周梅芳自然是满口答应,“好好好,小九想吃的,奶都给你做,在家乖乖待着,奶和你娘去城里赶集,买些菜肉回来。”
沈娟柔则是带着黄杜鹃在家中捶些年糕来吃,这么好的日子,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糯米是他们今年刚从地里收下来的,洁白圆润,带着一股浓浓的稻香,提前一夜泡在清水中,第二日一早她们便架上大锅蒸煮,不到半个时辰,蒸笼上便飘出缕缕烟气,把蒸好的糯米倒出来晾凉,这个时候就轮到家里的男人出场了。
把晾凉的糯米倒在石臼中,用特制的木杵一下下捶打,直到颗颗分明的米粒被捶打成一块洁白光滑的米团,取出来放入特制的模具,可蒸可煮可煎可烤。
这年糕啊,怎么吃都好吃。
温淼淼在一旁看热闹的功夫,就扯了好多边角料吃,等周梅芳她们从城里回来,温淼淼都快吃饱了。
她们喜气洋洋的一人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满了买的东西,虽说白丽娘吐槽自家女儿心大肚子小,但她想吃的东西,还是一个不少的买回家。
白丽娘从背篓里拿出一大包桂花糕递给温淼淼,“喏,你想吃的桂花糕,拿去和哥哥们分着吃,不用省着吃,娘这里还有,你们吃完了再来拿。”
温淼淼和哥哥们分吃桂花糕的时间,白丽娘和周梅芳钻进厨房开始忙碌。
新鲜的兔肉剁成丁,放入油和花椒爆炒,最后加入开水炖煮,等兔肉七八分熟时,大火收汁,一道鲜嫩多汁的鲜锅兔就做好了。
兔子是温三凯提前在山上捕的,野生的兔子肉质紧实,随便一煮便香气四溢。
等兔肉差不多出锅时,白丽娘将提前泡在冷水里的猪肉拿出来控干水份,切成方块,锅里放少许冰糖炒色,猪肉倒入锅中滋滋冒油,没一会儿,那焦香的肉味便弥漫在整个小院,加入热水炖煮两刻钟,直到炖的肉质软烂,肉块上裹满了红亮的汤汁盛入海碗中。
集市上碰巧有卖的河鱼,这个季节的河鱼又大又鲜,因是那农户自家捕的,要价也不高,周梅芳索性一口气买了两条,四五斤的大鱼直接拿锅装,家里人口多,也不怕吃不完。
另有家里种的时令蔬菜,这个季节的菜,正是成熟的季节,一茬接着一茬,得亏是家里人口多,否则菜都得老在地里。
一个下午,温家的女人们都在厨房中忙碌,等到傍晚时分,肉香味飘出去老远,霸道的香气惹得周围几家邻居都馋,那个隔壁家的小孩一个劲的闻空中的肉香,哭着闹着也要吃肉!
打从家里人允许温淼淼吃荤菜后,她就彻底解放自我了,经常向家里报菜谱让娘亲做给她吃,有的时候提出的要求稀奇古怪的,甚至是些家里人听都没听过的。
这两年温家的日子富裕了不少,温爱国和周梅芳便琢磨着把家里的孩子送去学堂启蒙,都说士农工商,只要是能负担得起的人家,都想尽办法把自家孩子送去读书,读书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哪怕是个童生,也比他们一年到头都在地里刨食儿的好。
算算日子,老大老二也有六岁了,老三老四也刚满五岁,村里的习俗,孩子贱名好养活,所以孩子们没满五岁前,是不起大名的。
这下家里一下子有四个孩子满五岁,起名字的事情可难倒了温爱国,他想把孩子们送去学堂读书,又怕自己起的名字不够雅,听说那些读书人的名字可讲究了,他生怕起的不好回头让孩子们遭人耻笑。
他索性召集大家开了个会,集思广益,让大家一起想个好名字出来,可一家十几口人,基本都是大字不识几个。
哪怕他们绞劲脑汁,也只能想出温栋梁,温成材之类,这可愁怀了温爱国,几天下来,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
他甚至想着,实在不行送些礼,拖族里读过书的族叔帮忙取名字,只是这孙子的名字交给外人取,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温淼淼看不下去了,这几天她也帮着四位哥哥想了几个名字,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家里开口,但看爷爷整天愁眉苦脸的,也就不打算藏着掖着了。
温淼淼走到温爱国身边,俯身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温爱国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脸上也带上几分笑容。
等温淼淼说完,那温爱国满意的摸着胡子笑了笑,“好孩子,好孩子,你取得这几个名字好啊,一听就是读书人。”
当天晚上吃饭得时候,温爱国就宣布了这个消息,他喜气洋洋的宣布,“以后老大就叫温元良,老二叫温弘益,老三叫温乐生,老四叫温浩博,你们可有什么意见吗?”
家里人一听,这名字起得是真不错!
四个孩子都到了启蒙的年纪,可以送去学堂读书了,这要是以前,恐怕一大家子人齐心协力,也只能供养两个孩子上学,毕竟束修,笔墨纸砚,哪个都得花钱,还得花不少银子!
好在这两年在温淼淼的带领下,他们家的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了,咬咬牙把四个孩子送进学堂,也是可以的。
打定主意,一家人选了个好日子就进城了,周梅芳带着三个儿媳和四个哥哥,去县城逛,县城距离幸福村很远,就算坐牛车也得大半天。
这次去县城,主要目的还是把四个孩子学堂的事情敲定下来,周梅芳特意长了个心眼,把温淼淼带上。
经过这两年的相处,周梅芳可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是温淼淼做的决定,那就没有错误的!所以,选学堂这么大的事情,当然得带上温淼淼一起。
县城不是很大,他们一家先是逛了逛,然后才打听学堂的事情。
这打听学堂的事情,也是有讲究的,不能随便打听,温淼淼拐进了巷口的一家文房四宝的店。
里面的小伙计热情的迎上来,只不过是对着周梅芳她们,“这位婶子是要看些纸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