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寺也听不懂白兰在说什么,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白兰的身体就彻底垮掉了。
小秋子的汤药和补药一直没断,白兰的气色却越来越差。
承寺见白兰也不听他的劝告,最后和小秋子一合计,就让小秋子拿着白兰给他的暖玉去城西的一家药店,到那里留了句话。
白兰又忙到了半夜,承寺端着药碗出来,就看到蒙面的霍扬。
“她怎么样了?”霍扬的声音有些紧张,他接到传信就立马赶了过来。
“进去劝劝吧。”承寺叹了口气就走了。
霍扬在窗外站了很久,此时天气已经热了,没有闭窗。
白兰就那样写写算算,一会儿就咳嗽几声,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有些口渴,平时承寺或者小秋子会在这里陪着她,今天二人都没在,她也没有叫他们,想着可能是太累了,去休息了。
自己起身倒水,因为长时间的低头,站起来的时候眼前发黑,她赶紧扶着桌子等眩晕的劲过去。
无论怎么甩头,还是晕得难受,想着要不去床上躺一会儿。
不知不觉地,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霍扬总算是能近距离地看看眼前的人儿了,之前明媚的俏脸,此时苍白如纸,自从落胎落水开始,她的身子就没好过。
伸手搭上白兰的手腕,他们习武的人虽然不懂医术,却能感受到体内气息的变化。
用内息帮白兰调理,看着白兰皱着的眉头,看来帮助不大,白兰最需要的是静养。
“怎么是你?”白兰睡得本来就不安稳,有人接近她立马感受到了。
霍扬将要起身的白兰按了下去,将被子给她盖好。
“真当我王府无人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白兰说的是心里话,这王府的护卫对霍扬来说形同虚设。
“怎么,又开始装哑巴。”听不见回话白兰有些生气。
霍扬抓起白兰的手,想继续用内息帮她调理,就算作用不大,但是能让她睡得稍微舒服些。
看着不说话的男人,想抽回手,试了两次力气都不够。
气得白兰抬头就咬上了霍扬的手背,口中血腥气蔓延,没来由的一阵恶心,白兰转头冲着床铺外面干呕。
霍扬见白兰这样,吓得赶紧将手松开,有些无措地想帮白兰拍拍背,却在碰到白兰后背的一瞬停了下来。
白兰接过茶杯漱了漱口,看着站在床边的身影,见他还不说话,气地将水杯砸向他,让他滚。
“为什么,我不行?”霍扬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白兰很清楚霍扬问的是什么,她能原谅司辰他们,却怎么也做不到接受霍扬。
“因为你喜欢的人是洛铃兰。”白兰知道自己的答话霍扬听不明白。
她可以毫无压力地和任何一位公子在一起,就连大皇子如果是自己喜欢的话她也可以接受,唯独这个和洛铃兰有过肌肤之亲还有了孩子的人不行。
她也试图说服自己,告诉自己洛铃兰回不来了,只要她不说,霍扬就以为她是他喜欢的人。
最终她失败了,哪怕换成任何一个女人,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去争取,可是这个被自己顶替的女人,她要如何去争。
“我知道了。”霍扬闭眼深吸口气,他确实不明白白兰说的话,他只觉得白兰是不喜欢他。
“知道了就赶紧走吧。”白兰不想和霍扬多说,她怕自己情绪失控。
“我不会走。”霍扬说着话抓起白兰的手腕,不论白兰说什么,他既不松手,也不回话。
白兰见自己怎么说都没有回应,索性不说了,今天太累了,面朝着墙壁,将背留给霍扬。
看着白兰的背影,霍扬眼中的难过再也无法隐藏,他承认他和洛铃兰那次是意外,他也知道洛铃兰不喜欢他,知道怀孕后更是拼命想打掉孩子,他也和洛铃兰说过,只要洛铃兰愿意,他可以带走孩子,却被洛铃兰无情地嘲笑。
自从洛铃兰落水,孩子没了以后,他就发现洛铃兰不一样了,虽然孩子没了,可是他必定和洛铃兰有了肌肤之亲,他也只能尽心尽力地保护洛铃兰的安全,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也没有想到,他会被白兰渐渐吸引,对洛铃兰已经从责任变成了爱慕。
所有的事情没有变,洛铃兰依然不喜欢他,已经沦落的心,也回不到原点了。
白兰睡醒,没有每天的浑身难受,身体轻松了很多,看看周围霍扬没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
装作不在意,她难得起身去中厅和大家一起吃早饭。
“小末末!”白兰故意坐到正阳末身边,将身子倚在正阳末身上。
“你……”正阳末有些疑惑,自从白兰知道是他下药之后,白兰很少接近他,回王府后也不再像之前一样,甚至都没去过他的院子。
其实白兰不光是对正阳末如此,对司辰也是如此,她甚至都不怎么去云裳和承寺的院子,大家都知道白兰心里还是有芥蒂的,因此也没有着急,想靠时间来弥补。
“晚上早点回来,侍寝。”白兰在正阳末耳边故意低声说话,温热的气息让正阳末脸色微红。
白兰起身回了院子,虽然今天身体好了很多,还需要再巩固下。
白兰走后,司辰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知道承寺将霍扬叫回来的事情,白兰的举动恐怕和这件事有关。
晚上正阳末回来,白兰果真已经在她的院落等着了。
白兰就不相信,自己和正阳末住,霍扬晚上还能来。
正阳末先是给白兰把了脉,感觉比前两天好了很多,也放心不少。
白兰坐在床上看账目,正阳末坐在下面看奏折和兵书,二人互不打扰。
“不早了。”正阳末将摊了一床的账本收拾起来,让白兰躺下睡觉。
“陪我。”抓着正阳末的袖子不松手,正阳末无奈只好也躺下了。
“有心事可以和我说。”沉默许久,正阳末还是开口了。
没有回应,转头看看已经呼吸均匀的白兰,深深叹了口气,悄悄地起身继续去看书。
下床的正阳末没看到白兰睁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