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兮云若回,草木流光兮日初生。
少年人总是伴着朝阳,意气蓬勃宛如化冰之水,远流而源浅。
“兄台,敢问你是哪家子弟,姓甚名谁?”
周围不断有人围上来,毕竟这时候还能来入学的可不会是一般人。
“诸位,在下林子渊,往后还就请诸位多多关照!”
林子渊大声向众人答道,声音中略显兴奋。
“林兄在下……”
无数人纷纷报上各自姓名,他们都想与林子渊结交,毕竟一个连宫大儒问题都能随口答出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人物。
来到学宫教堂,林子渊选了一处无人的桌案。
白鹿学宫桌案实行一人一桌制,这里提供学生所要用到的文房四宝。
桌案长约一米五宽约八十,桌上笔架上悬挂着大小不一的毛笔,毛笔字下是一块漆黑的砚盘。
待到所有学子的都坐好后,一先生缓步走了进来。
“好了,诸位今日就由老夫来教导尔等研习诗之一道。”
台下学子认真听着教习的话,如饮甘露无比享受。
“诸位可知何为诗之一道?”
台下学子沉默不已,都不敢说出各自的见解。
先生见他们无人回答,又自顾自说了起来。
“诗者,情、境、韵也;诗之道,情之所想、境之所往、韵之所在!”
众人如同醍醐灌顶,纷纷点头如捣蒜般。
先生对他们的听课状态十分满意,但与此同时却有一少年出乎他的意料。
这个少年抬头仰望天空,盘转着手中毛笔,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后面那位学子,你现在在干什么?为何不好好听课,莫不是都懂了?”
林子渊瞄了瞄四周,终于确定先生说的就是他。
林子渊站起身,指了指自己。
“先生,您说的可是学生?”
“正是,不知你此等做派,是为何意?”
先生一脸正色,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子渊。
“学生刚听先生讲到诗之道,心有所想,还望先生恕罪!”
林子渊满脸歉意,态度极为谦逊。
“哦,你竟有这般天分,既如此可否将你之所想描绘出来?”
先生狐疑的看着林子渊,显然并没有完全听信他所说的话。
林子渊装作为难,但很快又同意。
“既然是先生所求,那弟子这便献丑了!”
林子渊握住手中毛笔,沾了沾墨水,在纸上稍稍悬了会儿,快速落笔。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先生一脸震惊,他现在才发现教堂内竟有此等不世之材。
看着先生震惊的模样,众学子也纷纷聚了上来,林子渊并没有多作思考,笔走龙蛇。
“相思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写完,林子渊放下手中毛笔,失去鬓角汗水。
“好!好诗。”
先生激动地无以复加,但又十分不解。
“你小小年纪,何以做得如此入骨之情思?”
“先生不知,敢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男女情爱,本就是人人生来有之,与年纪又有何干系?”
林子渊依旧一脸真挚,又有几分哀思。
“你说的是啊,确是我狭隘了,不知你是如何写得此等佳作?”
林子渊摇摇头。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他站起身,假模假样整理衣衫。
“那日学生偶遇一少女,相谈甚欢,但此后再无交际,深感遗憾,故此方有此情!”
先生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
“少年应许凌云志,何故一心向痴情!”
“多谢先生,学生受教!”
林子渊朝先生拱了拱手。
“那便好,今日就到这,你们也该学习下一科目了。”
一炷香后,众人来到学宫操场。
“哟~这不是子渊吗?怎么,你身子好了?”
林子渊看着眼前的华服青年,定睛一看发现此人不就是五皇子吗!
“见过裕景兄长,不知兄长来此所为何事?”
林裕景摆摆手,“我也曾是学宫弟子,如今回来,不过是故地重游罢了,怎么子渊你也成为学宫弟子?”
“正是!”
林裕景故作欢喜,“真巧,要不五哥我教导你一番?”
闻言,林子渊反应过来,这怕不是来找茬的!
但想想这也很正常,毕竟这五皇子的青梅竹马马上既要嫁给自己了。
“多谢裕景兄长,子渊不敢耽误兄长时间!”
林裕景并未就这么放过他,“无碍,正好让诸位学弟在一旁学习!”
众人听闻两人对话,无不赞叹两人之间的情谊。
听着众人的赞赏,林子渊知道,他是不可能拒绝得了了。
“好,那便多谢兄长了!”
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登上一处高台。
“不知兄长想如何赐教?”
“那便先比较诗之一道吧!”
他一脸得意,众人则是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好,既如此那便请兄长拟题吧!”
林裕景发现这个传言中从小痴傻的景王世子竟没有一丝慌乱。
“好,那便以春为题吧!”
“好,兄长请!”
林裕景一脸得意“要不你先,我怕等我作完你可能会不敢接着来了!”
“无碍,兄长先来,正好留点时间给我思考。”
林裕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就不再咄咄逼人。
他看了看白鹿山上的景色,伸出左手,有种指点江山的气势。
“晴日寻芳白鹿山,无边光景时时亮。顾得东风拂满面,千花万翠原是春!”
“好!”
人群中响起一阵叫好声,林子渊也感到赞赏,不过他可不会输。
“如何,要不子渊你再想会儿,五哥不急。”
还没等他得意多久,就听到林子渊的声音响起。
“多谢兄长好意,但我想没这必要!”
林裕景满是诧异,那不成这小子放弃了不成。
只见林子渊也登上高台,同样一脸正色。
“桃花雾绕玉京头,春水才通白鹿州。四面青山花万点,缓风摇撸出青州。”
“好!”
人群里响起一阵比刚才更加热烈的赞叹声,热闹非凡。
“侥幸,侥幸而已,请问兄长接下来是?”
林裕景脸色都黑了下来,却还是一直面带笑容。
“文章的不错,接下来就比箭术吧,毕竟你患病这么久,想必这方面还需五哥教导一二。”
说罢,两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射箭场。
选好各自的箭后,两人分别站在靶子前。
“子渊,要不就一起吧,这样五哥还方便教导你。”
他装模作样的对林子渊说道。
“好,那便多谢兄长了!”
两人同时拉满弓弦。
咻咻~
两只箭矢同时飞出去。
铛铛~
两只箭矢同时射中把心。
“哼~子渊运气不错啊!”
他不相信,一个痴呆之人第一次就能射出这等成绩,他将一切都归功于运气。
“是啊,最近我运气一直都很不错!”
等到两人都射完五只箭矢之后,林裕景不可置信的发现,他竟然稍逊一筹。
“嘿!兄长你瞧瞧我这运气是真的好啊!”
林子渊故意在林裕景耳边轻语,林裕景脸色一下子就更黑了。
“哼~接下来五哥便教导你剑术吧,毕竟这个可不能凭借运气!”
他剑术小有所成,因此他自信这次不会输。
“哦,剑术好啊,那便请吧!”
片刻之后,两人拿着两把木剑,互相直视。
林裕景率先出剑,他想着一招制敌,让林子渊丢个打脸。
咚~
他的剑刚要刺中林子渊时,林子渊挥剑一扫,直接将他手中之剑打到一旁。
感受虎口传来的震痛感,他怎么也镇定不下来。
“兄长真是厉害,差一点我就输了!”
林子渊拍拍胸脯,装作一阵后怕的模样。
林裕景不相信他连剑术都比不上林子渊,一连攻了好几次。
他发现无论怎么击打,林子渊都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脱险。
长剑不断刺向林子渊腰间,林子渊不断闪身躲避,时不时他也挥出一两剑将林裕景击退。
下一秒,林裕景手中长剑直逼林子渊咽喉,林子渊扭身到一边。
挥出手中长剑,两把剑缠绕在一起。
但多半时间都是林子渊占上风,可是每一次将要取胜,他都故意收回长剑,让林裕景将他击退。
林裕景越打越恼火,章法也越来越乱。
最后他不顾一切举剑前刺,林子渊弯下身子,将剑横挡在头顶。
林裕景的剑不断擦过林子渊的剑,两剑快速交错而过。
突然,就在两人即将分开时,林子渊借势将手中长剑抛开。
“兄长,此番比试是我输了!”
林裕景眯起眼睛看着他,明明刚刚他手中长剑不该这般轻易脱落才对。
“嗯,既如此你就好好学习,五哥下次再来看你!”
尽管如此,他也只能应下,灰溜溜的离开,毕竟若是认真算起来,此番比试输的就会是他。
暖风送愁绪,少年初显能!经此一番,林子渊彻底在白鹿学宫打响了自己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