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入夜了。
黄台吉他们还是赖着性子等到午夜之后,才开始悄咪咪的抬着搭建木桥的材料往江边来。
江水很汹涌,水流奔腾的声音也很大,所以黄台吉他们这边的动静,被江水的声音掩盖了。
阿敏这边虽然也派了人盯梢,但是无奈,天色太暗,几米外就看不清楚东西。
虽然阿敏他们这边没人发觉,但并不表示黄台吉他们这边就可以成事。
黑暗是平等的,黄台吉他们这边也是摸黑在干活,一不小心就跌到江里了。
奔腾的江水瞬间就能将他们淹没并冲走。
但是天色太黑,这些人掉进江里后,基本都只有死路一条。
这让那些旗丁们心颤不已。
他们倒不怕死,但是要看怎么死,死在战场上,他们就是勇士,但是掉江里,只能是失踪。
阿敏他们这边的人,偶尔能听到几声呼救声,但是却根本搞不清楚对面是什么情况,毕竟连个火把也看不到。
想必是对面去江边打水跌落下水的吧。
这一夜看似平静,但是却又不平静,几个时辰可以做很多事,比如,将拆了一半的木桥搭好简易便桥。
第二天蒙蒙亮时,阿敏这边的一个去江边打水,准备做早饭的朝鲜兵突然看到,拆了一半的木桥,居然在一夜之间,几乎已经被简易木头搭建完成了,剩下的,可能就还剩大半丈宽的距离,就到达这边了。
“敌·····敌·····敌袭·····,敌袭啊。”
那个朝鲜兵吓得水桶都掉在了地上,吓得连滚带爬的往营地跑去,嘴里大呼小叫的。
“啊·····。”
一支箭羽直接从他后脑射进去,从嘴里窜出,鲜血顺着口腔突突往外冒血。
木桥上,一个旗丁手里正拿着一支劲弓,弓弦还在颤抖。
“加快速度,敌人已经发现我们了。”
一个正蓝旗牛录大声呼喊着,催促军兵们加快搭桥速度。
那个朝鲜兵虽然被击杀,但是呼喊声,还是惊动了江边营地里的阿敏他们。
“敌袭?”
“所有人准备迎敌。”
阿敏翻身起床,抓起床边的狼牙棒和佩刀,就冲出帐篷,然后就大喊呼喊。
所有人都飞快的跑出来,个个着甲和衣而睡,就是为了能第一时间进入战斗状态。
等阿敏他们冲到江边时,江边已经杀声震天了。
对边黄台吉的八旗旗丁已经骑马飞奔过来,直接从断桥那里一跃而起,直接跳到岸上。
阿敏这边的军兵则拿起武器去阻止。
黄台吉那边过来的人其实不多,就十几骑,就是为了过来拦住这边的守军,为还在搭桥的同伴争取时间。
而阿敏这边的守军,大都是朝鲜仆从兵,战斗力都不咋地,所以被派来守江边。
十几骑就把几十号朝鲜兵打的哀嚎连天的。
岸边能站的地方不多,所以这些八旗旗丁上了岸直接翻身下马。
在马上作战直接会被长枪兵针对。
所以这些八旗旗丁上了岸就马上翻身下马,抡起手中的武器就杀进朝鲜兵阵营,就如狼入羊群,直接大杀特杀的。
朝鲜兵种也有鸟铳手,也端起鸟铳对着那些八旗兵开铳。
但是这些鸟铳都是几十年前抗倭时大明给他们的鸟铳,几十年的老物件了。
威力比现在大明边军用的鸟铳还拉胯。
铳是打了,而且也有打中的,但是却无法击穿那十几个八旗旗丁的盔甲。
这十几骑都是身穿三层甲的精锐,那些鸟铳弹丸打在他们身上,也就能打到第二层甲就再也钻不进去了。
而桥上的八旗旗丁们手里的步弓却大显神威,每一箭都能射中一个朝鲜仆从兵。
连续死掉二三十个同伴后,这些朝鲜仆从兵顿时崩溃了。
短兵相接打不过,远距离射击,自己这边的鸟铳也打不死人家,那还怎么打,不跑就是等死。
正说要跑,自己这边突然冲出一百多蒙古兵来,冲上来对着木桥和岸上的敌人,就是嗖嗖嗖的射箭阻止他们继续搭桥。
虽然这些蒙古兵手里的弓箭威力,不如黄台吉那边的八旗旗丁手里的步弓威力大,但是箭羽唰唰的射来,还是让好几个八旗旗丁中箭倒地。
岸上的十几个八旗精锐,也提着武器冲了杀过来,直接杀进蒙古兵阵营。
这些蒙古兵近战和朝鲜兵比,也抢不到拿去,他们厉害的是轻骑兵,利用速度和手中骑弓来拒敌。
现在和重装的八旗兵近战,也是吃亏的主。
一瞬间,十几个蒙古兵被砍翻在地,这些蒙古兵的凶性也被激发,拿起弯刀就砍。
但是对方都是重甲,着实砍不进去。
对面又是十几骑跳了过来,蒙古兵和朝鲜兵更加抵挡不住,纷纷溃败后退。
这一溃败,黄台吉那边更多的骑兵冲上了木桥,看样子是要一股脑的全冲过来的节奏。
阿敏这边的也不是纯挨打。
十几门火炮可不是闹着玩的,对着江面木桥就是一通发射。
十几颗炮弹大多掉进江里,不过也有几枚炮弹砸在了木桥上,直接将木桥上的木头砸出大洞来。
顺带还砸死两个倒霉的八旗兵。
但是,这丝毫阻止不了八旗兵冲锋的势头,那些八旗兵们怪叫着在木桥上冲锋,一个不小心就掉进波涛汹涌鸭绿江中。
木桥还没有搭建完成,但是距离也就一米多,完全阻止不了冲锋的八旗军的脚步。
几下子,又是好几十骑八旗军冲上了江岸。
眼看马上江岸就要失守。
阿敏带着大军冲了过来,一时间破甲劲箭如雨点般射向八旗兵,那边顿时死伤一片。
但是更多的八旗兵冲了上来,已经不是弓箭能阻止得了的,而且对方同样有破甲劲箭,所以互相对射也都没占到甜头。
阿敏挥舞着狼牙棒,直接将一个正杀的起劲的镶红旗的旗丁,一狼牙棒直接将头都砸碎了。
接着又是一扫,将另一个正蓝旗的旗丁脑袋砸扁。
阿敏的这一手,一下将对面的八旗兵给吓住了。
“是····阿····阿敏贝····勒!”
那些八旗旗丁这才回过神,看到是阿敏,那些八旗兵都愣住了。
这阿敏的凶悍,在整个后金也是名声响彻天。
现在阿敏拦在他们面前,他们顿时有点怂了。
“阿敏,你这个狗贼,纳命来。”
木桥方向突然想起一个浑厚的声音,阿敏抬眼一看,正是后金一地巴图鲁--鳌拜。
看到鳌拜来了,阿敏心里有点发虚。
这小子不仅武力值在自己之上,而且还才二十多岁。
正所谓拳怕少壮,自己对上鳌拜,只有战败一条路。
心里虽然发虚,但是气势上不能输。
“鳌拜,你这个小崽子,本贝勒的名讳也是你这条黄台吉身边的狗能叫的,看本贝勒怎么砸碎你的狗头。”
鳌拜怒吼一声,一夹马腹,直接冲了过来。
战马在断桥处一跃而起,跳起一米多高,直接跃上江岸。
阿敏拿回荣他这么轻松,抡起狼牙棒,一棒将鳌拜的战马前蹄硬生生的敲了个粉碎。
那战马刚跃上江岸,还没站稳,前蹄就遭到重击,直接一声悲鸣,重重的倒下去。
马背上的鳌拜也被连累,也重重倒下。
身穿几十斤的盔甲,让倒地的鳌拜挣扎了几下都没爬起来。
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可不能放过,阿敏抡起狼牙棒就砸向地上的鳌拜。
吓得鳌拜连忙说道:“别···别····别,记得吗,我还请你吃过饭呢。”
一旁的正黄旗的一个旗丁,看到阿敏要杀鳌拜,忙抡起大刀去拦阿敏。
鳌拜看到有人拦住了阿敏的攻势,也是松了一口气。
自己的左脚被压在重伤的马身下,一时间拔不出来,一旁的几个旗丁忙过来帮忙,生拉硬拽的将鳌拜脱了出来。
阻挡阿敏的那个正黄旗旗丁几个回合后,就被阿敏砸死在当场。
而鳌拜因为左脚被重压,已经有伤在身,不再是巅峰状态,现在要和阿敏硬冈,可能最多大哥平手。
但是阿敏拿给他们机会,拿起武器就冲了过去。
张梵他们在翁静港等了三天,终于等回了鸭绿江边的情报。
“回勇武伯的话,黄台吉亲自带超过四万大军已经陈兵安东,而敏贝勒爷同样陈兵在己岸,兵将唯一的一座木桥毁坏了一半。”
“但是黄台吉他们已经将木桥修复大半,并发动了突袭,奴才回来时,阿敏贝勒正带人和黄台吉大军厮杀在一起了。”
明末时的丹东,又名为安东,存在了三千多年的了,属于红山文化影响范围之内,因为属于边疆要地,所以千年来都属于军事要冲之地。
“这么快就打起来了吗,看来黄台吉这次是气坏了,举全军之力都要灭了阿敏他们。”
张梵听完那个旗丁哨骑的话,也是乐了。
黄台吉都跑来了,那盛京不是兵力空虚,现在兵去一趟盛京,那不是可以拿下后金老巢了。
不过现在去盛京,自己也拿下了盛京,但是自己这点兵力,就算打的下来,也守不住啊。
到时后金举全军之力围了自己,自己想不死都难。
“黄将军,传令下去,下令所有战船沿鸭绿江逆流而上,我们也去参观一下,这黄台吉和阿敏他们的战斗。”
张梵一声令下,全军又开始行动。
而张梵则带着一千骑兵,带着济尔哈朗的骑马向黄台吉他们的战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