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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良辰跳下马车,一眼就看到了江湛。

江湛还是那般出众,如鹤立鸡群,叫人想看不到都难。

他抬脚走过去,喊了声:“阿湛!”

江湛闻声抬头,似乎有些意外,但紧接着就笑了起来,“萧兄,好久不见。”

说着朝他身后望了望,问道:“就你一个人么?李兄他们没来?”

“哦,来了,在那边。”萧良辰指了指后面那几辆马车,“颜夫子也来了。”

正说着话,郑氏牵着江婉走了过来。

萧良辰扫了眼郑氏周围,没看到想见的人,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

随即恭敬招呼:“蕙兰姨。”

郑氏不冷不热地嗯了声,看着江湛道:“那你们聊,我跟婉儿想去逛逛,就先走了,晚上记得早点回家吃饭。”

江湛说了声“好”。

有老铁叔和铁蛋跟着,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转过头,却见萧良辰呆呆地望着郑氏离开的背影,许久没有移开。

“萧兄?萧兄?”

萧良辰这才回过神,尴尬地咳了声,没话找话道:“对了,你们怎么会在城门口,是来接什么人么?”

江湛摇头,“不是接人,是送人。”

萧良辰哦了声,漫不经心问道:“送你大哥?”

江漓是武将,跟文官不一样。

文官若是没有朝廷调令,非必要不得离开辖地,否则一律判定为擅离职守。

轻则训斥,重则丢官。

武将就没有这么多限制了。

外出剿匪,平乱,或是赈灾,都是常有的事。

江湛继续摇头,“不是,是送我大嫂。”

江湛的大嫂,那不就是阿蛮?

“阿……你大嫂要去哪里?”萧良辰脱口而出。

江湛意味深长地瞅他一眼,笑笑,“去昌平县,同我大哥并肩作战,消除瘟疫,还世间一个清明。”

听到这话的萧良辰瞬间脸色大变。

“昌平县如今盗贼横行,瘟疫肆虐,你们怎能任由她一个女儿家去那等虎狼之地?就不怕她出事么?”

江湛笑容淡了下来,“萧兄,这是我们家的家事。”

言下之意,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出言置喙,指手画脚。

萧良辰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有些懊悔,“抱歉,是我逾越了。”

江湛不置可否。

马车上的颜夫子和几个秀山书院的学子这时也看到了江湛,激动地跳下马车围了过来。

你一言我一语,相互问候。

江湛作为半个本地人,自然要好生招待一番,于是提议中午去慕云馆搓一顿,他请客。

学子们齐刷刷看向带队的颜夫子,颜夫子含笑点头:“可。”

众人欢呼雀跃,也不上车了,拥着江湛就走。

萧良辰落在了最后面,神色怔忡。

他娘刘氏一直偷瞄着这边,见状哪里还忍得住,爬下马车哐哐就冲了过来,叉腰唾骂:“呸,老娘就知道那江家兔崽子没安好心眼,巴不得叫所有人只看得见他,想方设法地抢你的风头。”

“原先没他在的时候,夫子也好同窗也罢,哪个不是对你客客气气,亲亲热热的。”

“他一来,便叫所有人都跟着他走了,理都不理你。”

“亏得你还成日里帮着他说话,夸他什么人品好,学问好,好个屁!”

“儿呀,你再不多长个心眼,迟早要被那江家二郎压得抬不起头来!”

城门口人来人往,刘氏的嗓门又响,引得过路的人纷纷侧目。

萧良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俊脸窘迫,“娘你别说了,先跟爹去县馆歇着吧,我和同窗们聚聚,很快就回去了。”

说完像逃瘟疫一样加快脚步,追上了江湛等人。

进了慕云馆,掌柜的一看是江湛,哪里敢怠慢。

不仅留出了最好的包间,大鱼大肉更是一股脑儿往里送,连最近出来的那几道享誉全城的新菜,也毫不吝啬地端了上来。

直吃得学子们满嘴是油,连连称赞。

“好吃归好吃,也要注意仪态。”颜夫子笑着摇摇头,然后看向江湛,“阿湛,我听说你已经拜入顾大儒门下,成了他的第三位嫡传弟子,此事当真?”

江湛点头,“蒙恩师不弃,荣幸之至。”

其他学子听了这话,一个个瞬间瞪大了眼珠子。

“你们说的顾大儒,该不会是那位顾禹行顾山长吧?”

“天哪,我没做梦吧?顾大儒居然愿意收你为徒?!”

“诶李兄,怎么说话的?阿湛文才出众,人品贵重,但凡不瞎都愿意吧?”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一时太震惊了嘛,谁不知道顾大儒收徒严苛,不是真正的惊世之才他老人家可看不上眼……”

“恭喜你啊阿湛,拜得名师,前途无量!”

那位李兄率先举起酒杯,“来来来各位,我们为阿湛干一杯,祝他院试得偿所愿,摘得小三元!”

颜夫子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提醒道:“谨言慎行,当心隔墙有耳。”

去年就是因为扁豆豆口出狂言,无意间被段秀听见,才引发了后面一连串的破事。

今年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李学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噤声。

其他人也压低了嗓门,不再提那些敏感的话题,专心吃吃喝喝。

江湛倒是淡定得很,只是笑笑没做声。

唯独萧良辰,心情复杂,为江湛高兴,却也为自己悲哀。

曾经的他和江湛,同为秀山双骄,无论家世还是容貌,都处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可如今,江湛声名鹊起,不光摇身一变成了知府大人的嫡亲外甥,还拜了当世大儒为师。

穿绫罗,坐马车,出手阔绰。

而他。

还是那个一穷二白什么都不是的农家子。

甚至,连喜欢的人也给彻底弄丢了……

萧良辰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从不喝酒的他,竟鬼使神差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咳咳,他呛得脸都红了,不停咳嗽。

江湛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萧兄,不能喝便不要喝了吧,何苦为难自己。”

萧良辰蓦地红了眼,忙低下头遮掩,哑声道:“多谢你,我没事。”

足足吃了一个时辰,众人才尽兴而归。

至于吃了多少钱,掌柜的死活不肯说,只说东家交代过了,江家的人来慕云馆吃饭,不管吃多少钱,都免费。

江湛也就没坚持,反正自家兄弟,将来在别的地方补偿就是了。

出了慕云馆,江湛将颜夫子等人送到了县馆。

然后约好开考那日,在府学门口汇合。

望着江湛逐渐远去的背影,颜夫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以江湛的才学,是极有希望再夺一个院案首的。

可惜啊,院试的地点虽然还是府学,主考官却换了人,不再是知府大人,而是朝廷派下来的学政官。

也就是上次刁难过江湛的那位学政大人——毕世镜!

江湛,还能得到公平考试的机会么?

颜夫子不确定。

现在只希望,江湛的恩师顾大儒,还有舅舅苏知府,能护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