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吴淑娟是个可以带动整个家族发财的女人,但偏偏他的二哥不与其同流合污。
这说明他们的关系有我们想象不到的问题。
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这个人得到吴淑娟的消息,但总比把整个深城翻一遍好。
所以我必须得试试。
“你想找这个人?”良杰察觉到了我的想法,“我可以帮你要到联系方式。”
良杰二话不说,不仅把吴越刚的联系方式,甚至是吴卓的店铺地址和电话都给了我。
我没打电话。
而是启动了车子,直接到吴卓的修车店铺。
因为我知道,电话里很大可能是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而百分之八九十,还会被拒绝。
吴卓的修车店离市区挺远,是在深城向东边缘的一个区。
修车店不太起眼,但可能租金不贵,门面还挺大。
我远远看着一个人在洗一台雪佛兰,很年轻,像个高中刚毕业的男孩子。
我抽了支烟,把车开了过去。
从店里出来了另一个年轻人,向我招了招手,又示意我向前再开一点。
泊好车后,我打开车窗,他问,“老板,洗车吗?”
“嗯,帮我把车里面一并洗洗。”
“行,那您先去里面喝喝茶,很快就好。”
他带着我向里走去。
那门面纵深够长,长到够我和这个小年轻聊聊天了。
“你们这修车行挺大的。”
“还行吧,老板我看你面生,第一次光临我们修车行吧?”
“嗯,你是老板?”
他龇牙咧嘴的笑,“我哪里像老板?不过老板是我朋友。”
“你老板朋友今天在么?”
我冷不丁的这么一问,年轻人有些不解,但还是回答了我,“在楼上呢,但他不喜欢下楼见客人。”
“为什么?”
他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我,“老板,这个问题有些私密,我可不好回答你。里面有茶,也有人接待,我先去帮您洗车去了。”
他指了指一间玻璃房,里面一个女人正忙着给客人倒茶水。
我太急了,看了看旁边的旋转楼梯,径直向上面走去。
我脚步很轻,楼梯间很窄,我听到楼上有聊天的声音。
“吴哥,其实我觉着那罗莉也挺好的,要不你再看看?”
又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而他称呼的“吴哥”,想必就是吴卓了。
吴卓冷哼一声,“你管那叫挺好?跟个矮冬瓜似的,说话又嗲声嗲气,听得我直恶心,以后能不能不要介绍这种女人认识?我再怎么丑,至少还有点钱吧,我就不信,这世界还有不爱钱的漂亮女人。”
“是是是……是我考虑得不周……”
那年轻男人一个劲儿的道歉。
我正想再往前走时,下面又上来一个女人。
是楼下茶水间倒茶的那人。
见着我,她有些吃惊。
而后大声问我,“先生,你……你是我们客人吧,喝茶在楼下!”
很快,楼上有脚步声,接着一个男人伸出了头,“谁啊?”
“是客人,可能走错了路。”那女人解释道。
我笑道,“我没走错,正要去见的就是你们吴老板。”
“你跟我们吴哥认识吗?”男人皱着眉问。
“不认识。”
“我们吴哥不喜欢见陌生人,你不管是我们客人也好,不是也罢,请下楼吧。”
那女人也上来,准备把我请下去。
我站在原地没动,只说,“我不认识你们吴老板,但我认识他姑姑。”
男人愣了愣,头朝里面看了看。
空气安静了好几秒,我听到吴卓的声音,“让他上来吧。”
我走了上去。
这是一间办公室,挺大。
一个男人坐在沙发面前,正拿着泡好茶的茶壶,往自己面前的壶里倒。
他头发有点长,遮住了一只眼睛,不像是喜欢可以静下来喝茶的人。
更不像是一个老板。
倒像是一个还没金盆洗手的混混。
“吴老板,你好,我姓男,跟你姑姑做过事,听说你在这边开了修车店,专程来照顾你的生意。”我站在他面前,“我看你这碧螺春好像泡得挺淡。”
“你怎么知道我喝的碧螺春?”
我目光看向他身后的柜子。
玻璃柜里,有几个碧螺春的茶叶铁盒。
他不屑的一笑,但始终没看我,头发就那样垂着,像个杀马特,“你是不是觉得你特聪明?”
“论聪明,哪有你姑姑聪明?她到现在都躲着不见我。”
他这才抬头,一只眼睛看着我。
但那头发之下,另一只眼睛也应该是在审视着我。
“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吴淑娟叫你来的,那我就不留你喝茶了,请自便。”
我知道我猜对了。
他和吴淑娟的关系,好像真的不太好。
我没有再拐弯抹角,“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她欠我一点东西,我得找她还。”
“欠你东西?呵呵,她有钱有势的,还欠你的东西?莫非欠你人命不成?”
他笑咧着嘴开着玩笑,我却接过他的话,“对,她现在手里有一条人命,得还我。”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又倒了一杯茶后,回了我的话,“不好意思,别人找不到她,那我肯定也不会找到。”
“她是不是也欠你什么?”
我眼睛直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知道些什么。
但他没如我的愿,“这问题,犯不着你来问我吧?”
“她要是欠你什么,我可以一并帮你要回来。”
他一声冷哼,“她能欠我什么?她欠什么都可以用钱来赎的,她以为有了钱全世界都得为她卖命。”
他看向我,意识到自己讲的话有些多,也许又因为想起什么事而动了怒,声音大了起来,“赶紧走吧,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关系,如果真有关系,我也是希望是出现在她的葬礼上。”
我要是这么轻易的离开,就不会来了。
我已不再是之前那个脸皮薄的南天了,我的脸皮已经厚到和城墙一般了。
“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出现在她的葬礼上。”我冷笑,又补充道,“以仇人的方式。”
他一怔,盖着那眼睛的头发因为他刚刚的激动而显得稀疏,而在那稀疏的头发下,我隐约看到一团眼白。
可那眼白,竟然占满了他整个眼睛。
他的眼珠子,却全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