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猜想到可能是出了大事。
这时我又想到那个老人。
冷西挂了电话后,我忙问她:“出什么事了?”
她脸上看不出表情,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苦涩的笑了笑,“我得去趟国外,吴淑娟找到了。”
“找到了?”
“嗯,刚刚是阿卓的电话,他和阿斌一直在那边。”冷西靠在床头,露着肩,头发有些凌乱,“他们一直在那边寻找吴淑娟的蛛丝马迹,没想到竟然等到吴淑娟的出现。”
我松了口气。
我爬上床,抱着她的肩,“这是好事,不知道那些钱能不能追回来。”
“我也不知道,但十有八九已经被转移了,虽然找到她我应该感到高兴,但我总觉得不是好事。”冷西此时很是冷静,“之前她一直不露面,现在露面,说明她已经对我们无所畏惧了,也就是说,我们可能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报警吧,就算你现在过去,也没有意义了。”
“不管她能不能把钱拿出来,我都得去一趟,我倒要看看现在的吴淑娟,到底是不是像之前一样,活得那么光鲜。”
她笑了笑,“有了那么多钱又能怎么样?她要能敢见我,回到国内,那才叫本事。”
“但我不想你去冒险,她很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撩着她的发,看到她眼里的坚定。
她其实在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决定。
这趟她非去不可了。
“我还是不太放心,要去也要我陪你一起去。”
冷西像看二愣子一样的看着我,“你有签证吗?放心吧,有阿卓和阿斌,我没事的。”
她想了想,又道,“再说,吴淑娟的目的只是要钱,公司都已经被她掏空了,我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这个时候,她闹出什么动静来,只会让自己惹事。”
“我明天打电话给老赵,问问老赵的意见,如果他能跟你一起去,我也可以放心。”
她往我怀里缩了缩,“这边的事务都是老赵在打理,好不容易有点起色,我不想让他分心。”
“可是……”
“这说明你不太相信我的能力,这种事情,我并不觉得处理起来太难。”
“但有些事很容易有变化,虽然你也说得有道理,但吴淑娟这样的人,是不会跟任何人讲逻辑的。”
“好啦,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那就把我拴在你腰上咯。”她笑着掐了我的腰,让我感到浑身酥麻。
我脱掉刚刚才穿上没多久的衣服,火急火燎的朝她压去。
我也轻捏了她如鱼身般滑的腰,“拴在腰上我不会,但我会播种,我在想,如果我播上了种,有东西在你身上发了芽,是不是你才会觉得根在这里,不会轻易离开?”
冷西咬了一口我的手臂,“我才没那么蠢,什么名分都没有,就想让我发芽,真不要脸!”
“那就嫁给我,明天我们就去登记,后天就去医院检查。”
“检查什么?”
“检查看看今天我们是不是已经种下去了?”
冷西别过脸,“南天,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还有,你有点常识好不好?怀孕是要一段时间才能发现的,少抽点烟,多长点见识。”
“那意思是,我从现在开始,就要学习婚后的一切知识了?”
“滚……”
我堵住她的嘴,不想再听下去了。
一切顺理成单。
她学习能力很强,在做这件事情上越来越熟练。
我分着心的问她:“什么时候动身?”
“应该就是有天或后天。”
“那我们还有多久不会再见?”
“我也不知道,可能十天,可能半个月,可能一个月……”
我变本加厉的向她索取,对她道,“那这两天我们就把这一个月的思念都提前透支掉,否则我怕我太想你,忍不住来找你。”
冷西也热情的回应着我,“当然可以,但这期间,你不能有任何对别的女人的幻想,只准想我……”
已经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好,我只想你。”
第二天,我独自一人去了莫东所在的监狱。
冷西没有去,是我不让她去的。
那种地方不吉利。
她即将出远门,就更不能去了。
我之前不会信这些,但现在,我却宁可信其有,仿佛冷西会因为这些并不科学的说法而随时消失般。
就像她之前对我没有安全感一样,我的安全感也在渐渐消失。
见到莫东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他比之前精神了许多。
或许是这里的生活,让他改变了自己对过去的看法。
他看着我,拿起了电话机,冲我一笑。
我没有勇气提朱小珠的事,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也没急着问。
他脸上也依然带着淡淡的笑。
“在里面还好吧?”这种问候其实毫无意义,但我找不到话题。
“已经习惯了,我还在这里交了朋友。”
“挺好。”
我们各怀心事,其实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也明明牵挂着,但却怕给他带去的,是一个他不愿听到的消息。
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起朱小珠的事,“老莫……我找到朱小珠了。”
莫东眼神一亮,但看我的表情,瞬间就暗淡了下去:“她……怎么样了?”
我确实不知道从何说起。
是应该从那一块土说起,还是应该从地下城说起?
怎么说,都可能让莫东接受不了。
莫东低头,不敢看我,再一次道:“南天,什么情况你尽管说,我承受得住,我和朱小珠的关系,并没有你想的那样亲密。”
“朱小珠她……被埋在一颗树下。”
我不想告诉他,那颗树下埋了很多人,朱小珠只是其中一个。
而那颗树,只是为了掩盖而种下的。
那颗树,俨然已经变成了邪恶的植物,为那些人掩盖事实,将来,还把反那埋在下面的人变成它的肥料,茁壮成长。
“她真的不在了。”莫东虽然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但我能感到他的悲伤。
他抬头又低下头。
刚刚的精神气全无,就像突然被抽走了魂,只剩下一具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