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一时间大气没敢出。
梅先生依然沉浸在得意中,他问,“你认识朱小珠?”
“她……是我们一起共事的人……我曾经送过一条长袜给她……”王妃的声音楚楚可怜,但梅先生又怎么能够懂得怜香惜玉,“梅先生,我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话。”
此时的梅先生很快乐,他似乎对王妃的求饶感到兴奋,他继续往下道:“要是那个女人能够像你一样,她也不会死这么快,可她偏偏太硬气,还拿一些东西来威胁我,你说她该不该死?要知道,其实我是不喜欢去睡一个将死之人,不吉利。”
我想象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所以,你可别像她一样……”
王妃吓得声音都带着哭腔:“我……我我我知道,我不会那样……梅先生,你想要怎么就怎么,我绝无怨言……”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对话了。
除了床上不堪入耳的话以外,已经没有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正当我想把耳机放下时,王妃抓紧时机,在梅先生极度兴奋,放松警惕时,问了我们都想知道的话题:“梅先生,我想知道朱小珠到底在哪里,我想去看看,毕竟我在这里,是她唯一借过东西的人,难怪那天晚上我梦见她带着那条长袜来找我,我想去给她烧点纸,让她不要来吓我……”
梅先生笑声怪异:“埋?都烧成灰了,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可埋?你要真的害怕,倒不如让我来保护你……”
接着,他又开始放肆。
朱小珠这个话题,也是我让王妃提及的。
我明着是为了找证据,其实是为了打听朱小珠的下落。
可朱小珠拿了什么东西来威胁这个梅先生?
这是一个谜。
但朱小珠死了,这是个既定事实。
这个录音我不知道能不能成为证据,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王妃在第二天下班时问我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用。
“当然有。”我回答她,“这已经坐实了梅先生杀过人。”
“但光凭一个录音,恐怕还是不能做什么。”王妃黯然道,“我觉得我还得想想其他的办法,再从他嘴里撬点什么。”
“妃妃,上次你已经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了,我觉得你应该先停停,接下来我去查查梅先生的真实身份,看还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可是,不应该趁打铁?”
“你再提的话,很容易引起他的怀疑,别到时证据没拿到,倒像朱小珠一样,命都没了。”
王妃是个勇敢的女人,但她也会惜命。
她咽了咽口水:“你说得对,这件事,的确不能太急,你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我都差点以为我出不来了。”
她还心有余悸。
我也后怕。
天亮,我正睡得沉,李威的电话打了进来。
最近业务上的事几乎不用我操心,日益增长的订单,公司又增加了好些人,基本可以用红红火火来形容。
所以李威不轻易给我打电话,一旦打电话,那就代表,公司出现了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眼睛都张不开,迷糊问他有什么事。
“你特么最近不来公司,就丢给我,也不怕我把公司扛跑了?”
“你丫的有事说事,我犯困得很,再不讲正事我可挂了。”
李威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我,“最近身体这么虚?不来公司天天就在家腻歪呢?改天我买点参过来拜访拜访你老人家。”
“去你的,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
李威瞬间严肃起来:“我们的报价应该是整个业界比较低的了,但很奇怪,这几天有一家比我们报价更低的,都引起了同行的不满。”
这是行业竞争里很正常的事。
我笑道,“他们愿意做他们的,我们也管不着,低价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好处,这不像菜市场买菜,讲究个薄利多销,我们这行除了本身的产品外,还有技术后期的服务,有一定的成本和门槛,我不信他们可以侵占整个市场。”
“南天,你还真别不信,那天一个老客户介绍单给我,我报了五千,但人家就报三千,整得那老客户以为我们坑了他。”
“这么低?”
“还不止,昨天的一家客户本来都要签单了,他突然反悔,说另一家找到他,是我们价格的六成,并且那家扬言,不管我们报价多少,他那边的价格都能比我们更低。”
李威叹气,“昨天晚上更离谱,客户相信我们,说我们再贵都找我们签,但对方告诉他,他那边可以首单免费给他体验……”
我从床上坐起来,从床头拿了一支烟点燃。
如果李威前半段的话只是体现出竞争者偶然和我们抢客户的话,那后半段我有理由判断出,这家公司是在针对我们。
我抖了抖烟灰,问李威:“对方什么公司,你查了吗?”
“叫王昆查了。”李威停顿了一下。
“有屁就放,磨磨蹭蹭。”
“那公司的监事……是朱子华。”
我手一抖,烟灰掉落在被单上。
“南天,你说这老朱,再怎么也是和你同学一场,这虽然做了对手,但也不能这样扰乱市场吧,都是做生意,还是曾经的朋友,老朱以前可看不出来他是这样的人啊。”
我没吱声。
在李威面前,我很想替朱子华辩解几句,可我无法辩解。
和李威通完话后,立马就给朱子华打了过去。
朱子华倒是不意外我这通电话。
他也不装傻,说道:“我知道你会找我的。”
“老朱,如果你因为我从你那边分离了另起炉灶而故意这样做的话,我觉得没必要,这样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你只要讲一声,我可以退出。”
我这话是很认真的。
我只是没想到朱子华这么在意我新开发了软件,或者他在意的是,莫东。
但他注册了一个新公司来整我,对他老公司又有什么好处?
我想不通。
他不是一个这样的人。
听他一直在那边沉默,我突然想到孟乔跟我说任然要做生意的话。
“是任然要这样做的?”我问朱子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