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西明显已经渐入角色。
而我也沾沾自喜的想,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虽然冷西的语气里还带着不安的情绪,但这也足以让我感受到了她对我的感情。
次日,我又去了十二街。
这次,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个老头子。
老头子穿着白色的衬衫,一身正骨的模样。
你根本就想不到,他就是一个放高利贷的人。
他看到我时,竟然还笑得很平和,像见到了老朋友一般问道:“南天兄弟,最近怎么样?”
我迫不及待的拿出那一叠钱,放在他面前,“老板,上次谢谢你借的钱,我先把这钱还上,您先点点。”
我也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能吸干我的血的。
老板看着那一叠钱,又拿在手上掂了掂,“你借的多少来着?”
“一万整,您点点,至于这两天的利息,您算算多少,我再单独还您。”
“怎么,有钱还了?”
我苦着脸,装着很为难:“那倒没有,但你是好人,我总要先还给你了再说,而且你们这利息也不少,我先还了您,再向您借也行吧?”
他若有所思问我:“兄弟,你当时签合同的时候,是不是没注意到那合同上写的字?”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那纸上明明白白写的七天内无利息,七天后,按六厘计算……”
他说的这个话,我的确不知。
我也知道有猫腻,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尾巴露出来了。
“没错,但你可能还没看到另有一项,我这里是要扣除手续费的。”
我感觉马上就要被引入洞里了,有些兴奋,但又惊恐问:“手续费?什么手续费?”
“我们这里借钱有个规矩,每一次借出的钱都要收取五千块的手续费,也就是说,你借的那一万,其实到手只能有五千……”
我打断他的话,忙问:“所以你这意思,我到手的一万,其实是借了一万五千?”
“你小子很聪明嘛,一说就通了。”他依然笑嘻嘻的,仿佛笑得这样随和了,就不用还他的钱了。
“老板,你这样算不对吧,我看合同上分明写着借款一万的。”
老板笑而不语,转身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
那是我跟他签过的合同。
其中一张,则写明了手续费的金额,到手的金额。
但我记得很清楚,这张合同我没看见过。
仔细看,明明就是中间页。
我瞬间明白,冷笑一声:“老板,这一张我在签合约的时候,根本就没见到过,你可别诓我。”
“小兄弟,我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就是诚信,你这意思是我在欺骗你,这可不符合我的生意观,你前后左右打听一下,我在这里做生意五六年,又欺骗了谁?”
“老板,你明明只借了一万块给我,现在却要我还一万五千的本金,这换了谁,都觉得不合理吧?”
他直直的盯着我,冷冷道:“你觉得不合理?那一个陌生人愿意借钱给你,你觉得合理吗?”
当然不合理。
我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
“兄弟,你也不用慌,我又没逼你一定要今天还给我,当然,如果你今天有这个钱还给我那更好,没有那个钱,也没关系,我甚至还可以再借一点给你,你以后只要每个月固定还一点就行了。”
“什么意思?”我警觉的问。
他哈哈大笑:“别怕,我是说,你每个月固定还给我,就像房贷一样,每个月不也是固定还么,这样能缓解你的经济压力。”
我心动了。
是因为,我觉得我离朱小珠的消息越来越近了。
这个老板,一定是知道朱小珠的下落的。
我想了想,终于似鼓起勇气一般的问道:“老板,那我今天不还这个钱,每个月会还多少?”
老板文雅的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了写,道:“每个月只还两千左右,还够一年,你看,你找个班上,还清这点钱是不是很容易?”
我没回答,作思忖状,缓缓道:“我现在确实需要钱,但我没工作,哪里来的钱来还?”
“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你要是实在没工作,我可以托人帮你找一个嘛,我也怕人还不起,要是能给你找个班上,我也两全其美。”
我狐疑的看向他:“你还能给我找工作?”
“当然,你可别小看我,我认识的老板不少,介绍个工作还是很容易的。”
他表现得很轻松,让没法怀疑。
很久,我终于点头:“那我还需要签一个协议么?”
他摆了摆手:“完全不用。”
接着,他又把那一万块又递给我:“你把这拿着,月底时,到我这里还上两千块就行了。”
我还是半信半疑。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怎么,不相信我?那我再给你写个合同?”
他拿出一张白纸,直接用手写了一张纸给我。
那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南天,身份证号***,于某年某月某日借款的一万五千元转为按月偿还,每月两千元,还款时间为一年。”
我好像又进入了另一个坑。
但我没有挑明。
大笔一挥,便签上,还按了手印。
老板也在上面按下红红的手印,末了,还笑道:“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也是从一个流水线过来的,知道你们的不容易。”
我向他道了谢,又拿着那一万块钱走了。
回到办公室时,我把央央叫到茶水间,了解十二街的情况。
央央很惊讶:“你不会跑那边借钱了吧?”
“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这样了。”
“但你知不知道,一旦借了钱,以后的事情,很可能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她顿了顿,“不过你有钱还,倒也没什么,只是要多还几倍的钱而已,不像我们这种真正凑不齐偿还的钱人,很容易掉进他们的陷阱里。”
我问她:“那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还不起钱,然后让你去他们说的地方打工,但你的工资,几乎都被他们拿走了。”
“一般情况下,是去什么地方工作?”
她吸了一口气:“之前我去的舞吧,就是他们让我去工作的地方,在那里,即便赚再多,我也不会见到一分钱,我依然缺钱用,我在他那里借钱,也仅仅只到手两万块,却要为他们付出几年,甚至一直成为他们赚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