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言,信而有征。”老赵年龄并不算太大,但喝了两口酒神态就像老头了。
不是醉,而是他的脸上,竟然写满了岁月和经历后的沧桑。
我知道我要问什么,但不知从何问起。
思忖许久,才开口问道:“老赵,冷西是去国外找她前男友了吗?”
老赵早已有了说辞:“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毕竟她去的地方,她前男友的确也在那边,但我敢肯定的告诉你,她现在去的地方,也有吴淑芳。”
我心一紧,“她后妈?”
“小西在拒绝了欧阳浩的帮助后,就下决心去国外找吴淑芳,但现在还没找到,吴淑芳改了名更了姓,不知躲在哪个角落,所以小西现在在国外很辛苦,现在的她只能赌,赌吴淑芳会出现,赌她出现后,能追回一部分赃款。”
老赵低着声,讲得很无奈。
我听得也很揪心。
“这边的事她全权交给了我,她叫我把公司撑住,等她的好消息。”
老赵本来就低的嗓音更加低沉,眼睛里像进了沙子般红红的:“我对不起冷总,让二十多岁的小西要承担这种苦……”
“那现在还差多少缺口?”
“现在这情况,盈利的公司没几个了,数西算是比较好的,所以想要这几个小公司支撑集团,恐怕很难。”他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又道,“现在缺口很大,除非有一笔大的资金进来,否则很难起死回生。”
“最少要多少,才能让公司起死回生?”
“按照现在十来个亿的缺口,但如果每月能注入一笔资金,再加上良好的经营,想要维持并不是那么难,可这不是权宜之计,因为小资金只能够维持,并不能做为滚动金,这就是死钱,难以让公司回春。”老赵经验如此丰富,但在这个事上,好像也感到举步维艰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是个硬道理。
老赵稍微停顿后又道:“小西本想把京城的那套房给变卖,被我阻止了,因为那是他父亲留给她的老宅,她母亲的遗像还挂在那里,一旦卖出去,想要买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把眼前杯里的酒喝了下去。
“老赵,我想帮你们。”
老赵笑了笑,没接我的话:“南天,你知道冷西那天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去你家吗?”
“为了跟我说再见。”
“她知道你有女朋友后,才决定去找你的,她已经作了在国外找不到吴淑芳就不回来的打算。”老赵眼神突然变得深不可测,“而且,她在国外还准备了……”
“什么?”我有不好的预感。
老赵一瞬间又变得温和:“我是说……吴淑芳可能不会把吞进的钱拿出来,所以我对小西说,拿不到就别拿了,别硬来。”
“老赵,刚刚你说的话不全,你是说,冷西准备了和吴淑芳硬来,就是负法律责任也不惜吗?”
老赵不吭声。
冷西来找我,不是说再见。
而是当作了决别。
“老赵,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我会尽我的全力帮助冷西,麻烦你转告她,我以好朋友的名义帮助她,希望她不要做这种傻事,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的。”我举了杯子,碰了碰老赵面前的酒杯,“让我们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老赵缓缓的提起酒杯。
我知道他心里是不相信我有这能力的。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告诉她的,但她知道我要见你,也托我告诉你,希望你能对那姑娘好一点,她所希望的,是所有人都不要像她一样苦。”
我没再说话,一个劲儿的喝了酒。
冷西现在还在想着沈清宁,她也是个好姑娘。
她们都是好姑娘,所以我都不能让她们痛苦。
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想拼一把。
和老赵喝高了,出来后,我找了个代驾回了出租屋。
途中,我迷糊的打了电话给李威,问他潘旭约的时间和地点。
李威一惊:“你没去找潘旭?他就约的今天晚上,扬子娱乐城,我不是已经发给了你,你没看?”
“几点?”
“妈的,已经过了,约的八点,现在已经九点了。”李威很是奇怪,“这潘旭怎么也没打电话来催,要不我问问他……”
我打断他的话:“不用问他,我现在调头去。”
潘旭是什么人,现在是他在求我,所以他很清楚,他是需要等我的。
他甚至以为我是故意迟到,是为了考验他。
所以我没叫李威打电话。
到扬子娱乐城时,脑子已经清醒了许多。
潘旭油头粉面的站在娱乐城门口,笑脸相迎。
“南总,你可终于来了。”他的门牙很大,笑得让我全身起鸡皮疙瘩。
下车时,他弯着腰,卑躬屈膝的样子又让我感到舒爽。
我突然很佩服潘旭,能屈能伸。
“三楼,我已经准备好了,刚刚打电话给李总,说您才喝了些酒,特意给您备了些养胃茶。”潘旭喋喋不休,“南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要是还想再跟我喝两杯,我定会奉陪。”
“就喝茶吧,我怕喝酒后,又被人下套,怎么死的还得找人调查。”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潘旭一眼。
潘旭恬不知耻的继续笑:“上次冒犯了我,你小人不记大人过。”
三楼,果然见潘旭已经叫人泡好的茶。
养不养胃不知道,但在门口就闻见了清香,味道很温和。
茶间没有人,就我和潘旭。
潘旭为我倒了茶,我刚喝了一口时,就听他打了个响指,接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您好,我是这里的茶师。”
这女人穿了一身汉服,前面被包得圆圆滚滚,让人大开眼界。
我眯了眯眼。
知道潘旭的目的。
他一向爱好这个,以为我之前都是因为没有钱,才不敢玩儿这些。
那女人就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刚好那圆圆滚滚就展现在我眼皮子底下。
我瞄了一眼后,便感到血脉喷张。
男人看女人,第一眼不是看脸,是看她该有的肉。
所以那女人长什么样子,我完全没有印象,只知道很圆。
潘旭那眼睛像老鼠一般看向我:“南总,这茶师可是我钦点的,是这手艺最好的,当然,也是最贵的。”
他毫不掩饰他对我的用心良苦。
花了钱,总要让我知道。
但他可能错了,我不爱好这一口。
我不动声色,看他到底用心良苦到何种程度。
这茶师为我倒一杯时,就有意无意的触碰到我手臂。
用她圆圆滚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