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怎么知道?莫东也没跟我说,他是直接联系黑客解密的。”我抽了烟,一口烟一口酒,越来越烦躁,“我要知道,也不会赚这个钱。”
“哼,为了一个女人,别把自己的人生都葬送了。”朱子华嘲笑道,“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说不定她根本不知道,你是冒着坐牢的危险,为她赚这两百万吧?”
我听着很不爽,反嘲他:“总比某些人被富婆泡着好,年轻又有钱还是别人的老婆,你当三儿他妈的就光荣了?”
“你说什么呢?谁是三儿?谁是三儿?”朱子华站起来,要跟我干架的架势。
李威见状,赶紧起身拉站在我和朱子华之间。
“都少说两句,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难处,怎么就在这儿搞内斗了?不是说好来喝酒的吗?还是不是哥们儿了?”
呸,谁是他朱子华的哥们儿?
我不是。
不想是。
朱子华气呼呼坐下,李威挺会安抚,他拿了酒跟我们碰了碰,又喝了一大杯后,我和朱子华才冷静了下来。
“南天,你根本不知道,莫东是个什么样的人。”朱子华喝着酒叹息道,“他因为一个女人失去一只手,又因为那个女人染上了赌博,莫东真是太糊涂了……”
“就因为这个,你就跟他决裂了?”
朱子华望着我:“你以为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我朱子华还不会因为兄弟有难而落井下石。”
李威的关注点不一样:“莫东是为了什么样的女人,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也是一个赌徒,就是因为那个女人,他才被拉下了水。”朱子华回忆着,“我和莫东初到京城时,一起租了个地下室,房租太贵,我们俩就挤一个床,不仅如此,我们都穷得掉渣,口袋里经常只剩几十块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那段时间,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和莫东两个人过的是什么生活。”
我和李威都抽着烟,静静的听着。
“后来我们都找到工作,又合伙做这个生意时,他认识了一个女人。”朱子华摇头,无奈笑道,“我不认识这个女人,根本就没见过。”
李威狐疑:“不可能吧,你们这么好的朋友,他都不带那女人跟你认识?”
“没有。”朱子华吐了一口烟,他的烟瘾没有我和李威的大,抽烟也不够狠,“我也没有多问。”
“那你们为什么会闹翻?”
并不是李威的好奇心比较重,而是李威比我更沉不住气。
其实这无需问,朱子华也会说下去。
“因为技术。”朱子华看了看我,“那个软件是我们整个团队开发的,其中就包括莫东,但他偷着卖给了别人,用很低廉的价格。”
李威感叹道,“你们这技术要真拿出来,是能赚不少钱,卖给别人那不是相当于让别人来抢饭碗?”
“所以当我知道后,我才跟他闹了起来,十几万,他就把我们给出卖了。”
听到这里,我插了一句:“我不信莫东是这样的人。”
“所以你是觉得我朱子华冤枉了他?我当时也不相信,但他亲口承认了,我才相信。”朱子华轻笑,“这个世界是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值得信赖的人。”
朱子华那语气带着恨意。
虽然不太明显,但我还是听出来了。
“但莫东还算有良知,他知道对不起我们这团队,所以他在离开后,再也没有用我们这软件赚钱。”
李威把烟摁灭,恍然大悟:“所以他才直接跟黑客联系,宁愿剑走偏锋,也不愿正儿八经的赚这行的钱。”
他们说得很有道理。
但我还是觉得不可信。
我不相信莫东是这种人,要真是这种人,他也不会在离开朱子华的团队后,还硬气的不用他们的软件去赚这个钱。
但我没反驳。
“如果我知道你们跟莫东做交易,怎么都要把这个事说出来。”朱子华苦着脸,“我失去了一个好兄弟,不想再失去你们。”
李威都有点儿感动了。
他和朱子华干着杯:“老朱,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和南天还在工厂里打螺丝,不知道原来钱还可以这样赚。”
李威的话我很认同。
朱子华无私的把我带入这行,我应该感激他。
我把杯子举起来,对他说:“我也不想失去一个好兄弟,老朱,远离任然,你斗不过那些权贵们。”
朱子华点头。
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敷衍,但他说的话又很坚定:“放心,我老朱不是那种人。”
这个话想想又模棱两可,可信,又不可信。
人各有志,我心底叹了口气,把酒喝了下去。
三人喝了好几瓶酒,直到酒吧里热闹起来,我们才散。
李威是周佳怡来接的。
我和李威都很惊讶,周佳怡为什么突然对李威这么上心。
所以当周佳怡扶着李威时,李威接连亲了周佳怡三口之多。
周佳怡脸不红心不跳,对李威口气有点冷:“别装了,不是你发信息给我,让我来接你的吗?”
李威依然笑嘻嘻的对朱子华说:“老朱,你看,我老婆就是这样,关心我还不承认。”
“谁是你老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周佳怡明显有点不给李威面子了。
气氛一度尴尬。
朱子华笑道:“迟早的事,迟早的事。”
周佳怡可不像开玩笑。
她不是一般人。
但具体哪里不一般,我说不上来。
朱子华打车,说是回酒店。
到底回哪里,我们没再问。
就算他今天跟任然睡一整晚,我们都干涉不了。
我只能祈祷,他不要被任然的老公剥了皮才好。
夜深,我回到租屋,闻着屋子里沈清宁残留的香气,有点恍惚。
她早已离开了。
所有的人,都离开我了。
我躺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的,头脑微晕的望着那洁白的天花板。
拿出手机,鼓起勇气发了一句语音:我想你。
我也不知道想谁,发给了谁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意识模糊的,大概是发给了两人的其中一个。
要么是沈清宁。
要么是冷西。
随缘吧。
发给谁就是谁。
反正都离开了,都不再回来了。
此时的我,感到无比空虚,就像一场狂欢后的寂寥,荒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