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宁,别跟我开玩笑。”
沈清宁突然笑起来,“想啥呢,我才不爱做别人的替身。”
我松了口气。
沈清宁很好,但她不是我的菜。
更不是冷西的替代物。
她是一个阳光的,积极向上的女孩。
我不配。
“早点睡吧,晚安。”她说着就往外走。
还不忘给我带上了门。
刚带上了门,她又从门缝里露出了头,古灵精怪笑道,“我知道,李威说的,爱而不得,放而不舍,其实不是说的你的初恋吧?”
沈清宁什么都知道。
我说了她很会洞察人心。
光和冷西对视的那几下,恐怕早就让沈清宁看在眼里,猜透了。
我去洗了个澡后,也没了心情开电脑,直接坐在床上,麻木的抽着烟。
脑子里一团乱麻。
所有的东西都结在一起,越理越乱。
仅仅抽了两根,烟盒里的烟就没了。
我很烦躁,打算出去买盒烟。
穿上衣服,刚要出门,手机就响了。
接通,老赵低沉磁性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南天,方便见一面吗?”
我都没想到,老赵会约我。
“看来你很方便,我们在深夜酒吧见上一面吧。”
我不知道深夜酒吧在哪里,问了三个人,才拐弯抹角的到了老赵说的深夜酒吧。
这海边的农民房很多,多是四五层楼高,是当地的村民建成,大多都是楼下租给别人开店,楼上自己装修成民宿租出去。
这家农民房建得似一栋别墅,还带院子,一楼就开了个露天酒吧。
我进去时,老赵就在里面坐着了。
打了招呼后,老赵笑了笑,“好久没见你,好像瘦了。”
我不置可否。
最近确实没什么胃口。
吃什么都味同嚼蜡,我不知道是不是瘦了,但确实不知道什么叫饿。
只有无尽的累。
“今天我看见沈小姐,很惊讶。”
老赵给我要了一杯酒,这个酒加了冰,我不太想喝。
于是问老赵,“老赵,有烟吗?”
老赵甩了一整包香烟给我。
100多块的香烟,仿佛也在提醒我,我和他们有钱人的差别。
我拿了一支抽起来。
“沈清宁就是我去出差时,遇到的一个朋友。”我抽了两口,烦躁果然减轻了。
“她太像冷西了,是哪里人?”
“贵市人,老师。”
“南天,小西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我黯然,不就是为了能让公司起死回生而订婚了嘛,我怎么会不知道。
老赵酒杯里的酒所剩无几,他又要了一杯,“这得怪我,没有及时知道这些公司的内部情况。”
我没应他。
这些事情,与我无关。
我只知道,我能够在一个月内赚到两百万的话,有可能就能帮到他们。
但我不能说,我不想让他们以为,我是想让冷西感动,想寻求他们的帮忙赚得这两百万。
我怕他们以为,我就是在说空话,毕竟在我身上,他们看不到一个月能赚两百万的可能。
他们不是低看了我,就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能赚这么多钱。
这几天的时间里,把我在xx面前豪言壮语打的赌磨成了粉末。
当初的信心在一点一点消耗。
跟玩儿游戏时的血条一样,慢慢变少了。
“小西的订婚仪式定在下个月,到时可能整个深城的权贵都会来参加,这对我们是个机会。”
我冷笑,“老赵,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不需要他在我面前讲现在冷西和那个男人如果能结合能得到什么,这只会让我感到痛苦,自卑和无力感。
“我只是想说,你做的任何事,恐怕都拯救不了小西。”老赵深深的看我一眼。
我突然就感觉到他的老谋深算。
“老赵,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我听说,你去找了欧阳浩?”
“你是怎么知道的?”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只是把事实摆在眼前,希望你能看明白。”
“明白什么?”我有点恼火了。
从前的老赵,不是这样的人。
他什么时候活得这么狭隘又势力,一点都不坦荡了?
还是说,他最终在权贵面前低了头,被动接受了这种势力的诱惑。
“老赵,你是想让我明白,我南天就是一个打工仔,不配去找欧阳浩,不配再去骚扰冷西吧?”我把烟狠狠按在烟灰缸,就像想把那些所谓的世俗全部挤压成烟灰一样,“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我已经不配做你们的朋友?”
老赵靠在椅子上,五颜六色的灯光从侧面泻过来,让他看起来很冷漠。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能帮上忙的,你就得承认,不要作无谓的挣扎,你这样,最后苦了的,只能是小西。”
老赵语气平淡,但又冷得如我酒里的冰。
他怎么可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他也变了,所有的人都变了。
我也变了,变得越来越急躁。
“我把你约出来,就是想告诉你,别再去找欧阳浩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去找他做什么,你们谈论得如何,其实最终结果都一样,没有任何作用。”
“你怎么知道没有作用?”
“南天,你是个成人了,要用成人的思考方式去衡量,我不希望到最后,我们好不容易搭上的桥,突然就断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怕我搅局。
“老赵,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了,放心,我南天还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
说罢,我把那杯冰酒一干而尽。
连同那几块冰块一起。
我嚼得嘎嘎作响,一边嚼一边起身对老赵说,“老赵,我原以为你和那些成功人士与众不同,没想到是我高看了你,谢谢你的这杯好酒,我得回酒店了,否则对不起我那几百的房费。”
说罢,我迈着大步子往外走。
老赵在我身后,一字一句缓缓道,“我看那姑娘挺好的,但你不应该把她当替代品,对她很不公平。”
我转了半个身体,没有看他。
只是为了让他听得更清楚,我说,“这个事,和你无关。”
他管得太宽了。
我快速离开了酒吧,嘴里的冰已经嚼完。
出来院子的门,有风吹来,便打了个冷颤。
既然谁都看不上我,那偏要证明给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