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大笑:“你呀你,我又没逼你喝,上次我看你一个人,还泡了一壶养神茶来着,那可是你自愿的,怪不得我。”
冷西撇嘴:“我倒想喝酒,但一个人喝容易醉,而且这茶几旁的柜子里全是你带过来的茶,不喝也得喝,不泡也得泡。”
“还嘴硬。”老赵笑眯眯道,“不过再怎么你都得承认,这茶喝了比那酒对身体好得多,不管是什么几万的陈年老酒还是几十万的葡萄酒,总还是没有茶叶健康。”
老赵是个值得受尊敬的人。
虽说年龄也不是太大,但显然已经把冷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可想而知,冷西父亲生前时,老赵是怎样一个忠诚的人。
冷西明面上不赞成老赵的话。
也不反对,只是挂了淡淡的笑。
她向红姨道:“红姨,帮我去拿一下酒,酒柜的第二排第三支,暗红色的瓶身。”
红姨应了应,很快就拿了上来。
其实我并不想喝酒。
天已经很晚了。
隔着窗,我看外面已经打下了雨点。
老赵见我看着窗外,说:“南天,不急,喝了酒再走也无妨,阿卓是不会收工的。”
“老赵,我不是这意思,只是觉得太晚了……”
冷西不高兴了。
她一不高兴,语气就硬邦邦的,像吃了子弹一般。
“虽然我们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总得看在我为你开了一瓶好酒的面子上,喝了再走吧?”
她斜眼看我。
强烈的不满写在神色上。
我不敢看她,连忙答应下来:“你和老赵都是我人生中的贵人,比重要人物还重要。”
我端起冷西为我倒的酒,又说:“很高兴认识你们,敬你们一杯。”
嘴里的话音还未完全落,我就直接喝了一口。
本来是想把杯里的酒全干了,但这是很贵的红酒。
得慢慢品。
我总得分清楚场合,不能把那套土包子的行为带到这里来。
冷西和老赵很给力的也喝了一口。
老赵想了想,调侃道:“不过我很奇怪,南天,你这是一边上班,一边接单,不影响工作?”
这个问题很犀利。
站在他们这个阶层的角度上看,如果自己的员工在外面接私单,当然觉得这个员工不能信任。
而站在我的角度上看,却好像也很合理。
我从来没影响过工作。
当然,这只是我副业的初始阶段,以后若业务多了起来,我还真不能保证我一点儿都不会影响工作。
不过到时候也许我就已经不在工厂里做网管了。
可能就是一个小老板了。
每天谈业务,喝喝茶,去去会所。
我期待这一天。
冷西也颇有意味的望了望我,想听我如何回答。
我只能老实说:“现阶段还没有任何影响,我知道自己的主业是什么,肯定是要把工作做好了,闲暇时间才会去赚工作以外的钱。”
老赵没再说话。
很少喝酒的老赵又喝了几杯后,有点乏困了。
他起身,说自己得回去休息了。
我也准备动身回去。
但外面雨好似越下越大,我听见雨点打在玻璃门上的声音。
冷西看着这雨势,道:“再坐会儿吧,雨太大了。”
我喝了一口酒,看着脸微微发红,头发丝都微醉的冷西,心动了。
突然就想这雨能不能再大点。
或者直接下到天亮。
这样,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在这里过夜了?
大概是暖气的原因,又加上喝了一些酒,老赵扛不住了。
他双手抄在胸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温暖的沙发上,眼皮下垂。
后来干脆闭了眼,浅寐起来。
冷西站起,从旁边拿了一张毛毯,自然的盖在老赵身上。
我的目光跟随着冷西和身影移动。
老赵睡了。
外面下着雨。
红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眼前的冷西,在这个很有意境的夜晚,让我感到暧昧。
她的一举一动,都让我感到动心。
那种和唐小樱在一起的感觉又上来了。
我这才记起,和唐小樱第一次去酒店时,就是一个下雨天。
那雨点打在窗上啪啪作响,我依旧很清晰的听得到她的呼吸声。
情绪一上来,就什么都变得暧昧了。
可惜的是,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唐小樱那张脸又慢慢浮在我面前了。
一下子把我拉回了现实。
“老赵喜欢躺这张沙发。”冷西又重新坐下,低下头,“我爸在的时候,他就喜欢在这里打盹儿,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改变。”
我感叹:“老赵是个好人。”
现在的人都太浮躁,尽是一些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
我敢肯定,以冷西的处境,是有很多人想收买老赵的,但他却不为所动,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吧。
突的,“咣当——通——”
刺耳的两声从楼上传来。
接着,听到红姐痛苦的呻吟声:“哎哟!”
我和冷西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
老赵有点迷糊,睁了睁眼,又闭上了眼。
闷着声问:“什么事?”
冷西回应他:“没事,你睡你的。”
老赵果真又换了个姿势。
他睡沉了。
不用想,听这一系列的声音就知道是红姐摔倒了。
我和冷西几乎是小跑着上楼梯。
东西摔破了是小事,红姐摔倒了,这可是很危险的。
很多年级稍微大点的人,都因为摔跤而出了大事。
所以我也没多想,跟着冷西跑了上去。
这个楼是我第一次上来,上面都是房间或书房,比较私密。
后来我回想起来,当时没考虑得太周到,那么隐私的地方,我一个大男人不应该上去的。
但因为情况紧急,也就没有在意这个了。
冷西在上楼时,还慌张的一边跑一边问红姐:“红姐,没事儿吧?”
红姐直说没关系。
但当们看到她时,她正坐在书房的地上,慢慢的准备爬起来。
一地的碎玻璃。
她的手心被碎玻璃划破了皮,口子还挺深,血流得不少。
冷西正要进去,我赶紧挡在她面前:“你先别进去!红姐也先别起来,我先把玻璃清理干净再说!”
红姐指了指门外:“那边有扫帚,南先生,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
冷西转身下楼去拿创可贴。
我则打扫着书房。
走到书桌面前时,一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物件。
这不就是我送给冷西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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