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我以为像电视里的有钱人,都是开个趴什么的,刚刚车上还想,要准备要在众人面前亮亮我这嗓子,让别人对我刮目相看。
看来是我多想了。
实际屋子里的人并不多,统共没有十个人,在客厅里围着一张桌子喝茶。
现场除了老赵和良杰以外,其余的人都很面生。
而且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
冷西瞥见我,眼里瞬间亮了一下,向我走过来。
我站得笔直,其实心里慌得一匹。
这是要见家长的节奏啊。
冷西把我拉上,微笑着向大家说:“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南天,我男朋友。”
她大大方方,一点不遮掩。
中年女人发话了:“小西,你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小姨,我都已经这个年龄了,交个男朋友不很正常嘛?”
小姨慢腾腾的喝了一口茶,道:“当然应该,我们作长辈的,肯定是巴不得你找个喜欢的人,完成人生大事,这样大哥在下面也放心了。”
另一个女人坐在侧面,看了看良杰,不太高兴:“小西,那我们良杰呢,怎么办?”
良杰带着不自然的笑:“大姨,我和小西是朋友。”
大姨笑道:“良杰,你可是一直对小西……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也就罢了吧。”
“好了,人家小西男朋友第一次跟我们见面,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大姨旁边的男人耳垂很大,极有福相。
“过来坐吧,不要理他们。”
另一个男人叫了我,他坐在小姨旁边。
这些人的基本关系,我有点明白了。
大姨,大姨父,小姨,小姨父。
还有一个男人独自坐在侧面沙发上,一直未出声,静静的看着我。
冷西介绍起来:“这是我二叔。”
我一一向他们问了好,便坐下了。
“你姓南?”大姨父问。
我点头:“对。”
“做哪一行的?”
我没回答,思考着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就是一个小小的主管。
很不现实,一个小小的主管,又是怎么和冷西走到一起的?
“搞It的。”老赵接了话过去,不咸不淡的说出来。
“哦,码农。”大姨还算比较懂,“挺不错的。”
虽说她态度不热情,但对别人的职业并没有冷嘲热讽。
如果知道我只是网管,不知道又是作何感想了。
“一般搞It的男人都是宅男,而且实在。”小姨夫说话很舒服,如沐春风,“来,小伙子,喝杯茶。”
冷西不悦:“什么小伙子?他有名字,叫南天。”
“是,是我的错,南天,先喝点茶,聊聊天,等饭吃。”
相比之下,小姨夫没有一般中年人的油腻,身材管理得很好,应该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
我坐在老赵旁边,冷西也顺势坐了下来。
厨房像是有人忙碌,应该是请的阿姨。
小姨夫充当茶艺师,手法娴熟。
泡上,倒掉,加水……
在我面前的杯子倒了一杯,很客气做了个请的动作。
“It面还是比较广,南天,你主要做的哪方面?”
一直未发言的二叔说话了。
他的眼神让人害怕,稍微犀利,似要看透人心。
“甲方,我在公司上班,维护日常工作。”我模棱两可的回答。
已经说出去的谎我不想编得太离谱。
但又不得不圆。
不过细细想来,我说的也没错,可不就是甲方工厂,维护日常工作。
心知肚明的良杰端着茶杯,很绅士的没有揭发我。
“是什么公司?”二叔追问。
我能察觉他的狐疑。
“二叔,你查户口呢?”冷西不高兴了,“这个男朋友可是我的,不是你们的。”
二叔轻轻一笑:“小西,不用这么在意,我只是想多了解一点,我们这个大家庭多了这一位成员,相互了解不是应该的?”
“二叔,您得多关注您自己的身体,不该关注的事情就不要太操心了,啊?”
冷西的回怼让二叔面色微变,随即叹气:“也罢,今天你生日,随你!”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晚上温度还是有点低,屋子里开了暖气,刚刚的气氛,让我觉得十分燥热,还喘不上气。
“行东,最近岗区那块地公开投标,听说你也要参与?”大姨父问小姨父。
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了。
我喝了一口茶暗自松了口气,静静的听他们说话。
“递了项目书,就凑个热闹,没有想真的中标。”小姨父缓缓的喝着茶,语速也慢,不带情绪。
大姨父笑:“凑热闹我信,没有想中标……我不信。”
“那块地没什么价值,你不是早了解了?”小姨父看向大姨父,气氛有点微妙。
“深城可没有没价值的地。”大姨在一旁插话,“行东,你做事一向稳重,怎么会投这种没有价值的地?”
小姨父没表情,俯身给二叔添茶。
我虽说并不了解其中的道道,但隐约知道大姨和小姨是有着竞争关系的。
“今天家宴,别聊这种有的没的。”二叔说道,“你们两家的事私下自行解决,小西的生日才是重点。 ”
大姨撇撇嘴,没说话了。
小姨也白了一眼,吃了一块儿点心。
冷西去端了一些水果过来:“你们难得来一次,就不能不谈生意?”
又问厨房的阿姨:“红姨,饭好了吗?”
厨房传来声音:“小西,还有两个菜就开饭了。”
老赵起身:“我去帮忙。”
“良杰,最近我买了点期货,帮我看看有没有得赚?”大姨招呼良杰过去,“前段时间赔得家底都拿出来了,现在都没了信心。”
良杰起身过去,表情很自然。
也对,人家是冷西的发小,当然和她的家人也比较熟。
“大姨,我只能帮你看看,赔了不要找我。”
小姨说:“你怎么可能赔,你不就是学金融的嘛。”
嘴里嚼着葡萄,又问:“姐,你赚这么多私房钱做什么?”
大姨瞥了一眼旁边的老公,“这都是老邓的,我的私房钱可不能赔进去。”
说罢,几人就开始研究期货的走势。
此时,二叔又和两个姨父聊起了风口,都是我这种思想层面达不到的想法。
他们时不时的又跟冷西说起企业管理上的事,冷西也对得很从容。
我突地感到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