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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德胜这么一闹,不少官员被他弄得灰头土脸的。

也有不少人严重怀疑他是闲的,明明自打许跃被他骂得名声尽失之后,已经没人敢招惹他了。这次的事,肯定是他故意把大儿子放出去钓鱼的,太阴险了!

吕德胜这搅风搅雨的行径没有停止之势,长安城的官员小团体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一些恐遭连累的官员率先向肇事者发难,“吕德胜这个人不简单,也不好惹,你说你惹他干啥?”

已经被吕德胜骂过一回的官员脸色很不好看。

其他官员心想,确实不简单,人家之前是先帝的宠臣,但先帝走了他还在。

不少官员在心中呐喊,先帝啊,你怎么不把你的爱卿带走啊,留在人世间祸害他们。

“不能再这么下去!”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头顶上没有小辫子,同样也不能保证自己屁股是干净的。

主要是吕德胜的嘴太厉害了,当对方缺点大到别人都忽视不了时,人家就骂。当缺点很小,不怎么看得出来的时候,他就夸。

逮住那点小毛病,把人往死里夸。被夸的人一开始还挺乐,但后面,笑容渐渐消失,主要是那夸人的词,是越听越不对啊。

有人赶紧附和,“是的,肯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鬼知道他那厚厚的本子里都记着些什么事!

“你能拿人家怎么办?吕德胜都说了,他有免死金牌!”

其他官员闻言,脸色很不好。

确实,被他骂了的官员们心里对他恨得要死,同样拿他没办法。

大家都拿他没办法。

“那就任由他这么下去?”

就在大家沉默之时,有人状似无意地道,“自打先帝驾崩之后,吕大人都安分守己好长时间了,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这样了。”

大臣们就想啊,对啊,这人已经好久没犯病了,他到底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有人下意识地道,“他闹这么一出,不是为大儿子出气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间,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都是官场老油条,哪能别人说啥都信?他们要透过表面现象来看本质嘛。

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群策群力,很快就有人找出吕德胜犯病的原因了。

“吕德胜请求外放。”

众人闻言,大喜过望。

还有这等好事?放他走,赶紧放!

吕德胜都成了他们的心头阴影了,放他离开长安,祸害地方去吧!

“但他这道奏折一直被皇上压着,最近好像说被左大人建议驳回了。”

原来如此!

得知原因之后,大家对左安民怒目而视,他要外放,你就放他走呗!你左安民厉害,吕德胜的刀光剑影没朝你去!你拦着他,遭殃的是我们!这就不道德了!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他们拿吕德胜没办法,就不信还弄不过一个左安民?!

皇宫

新帝头痛,最近来和他告状的大臣太多了!都是状告左安民的。

长安城近来发生的事他都清楚,他当然知道吕德胜这么闹腾是为了什么。

吕德胜一直闹着要外放,还指定了非得在平州或者平州附近。还说他能接受最远的地方是幽州东部,右北平郡等地。远一些,他都不干,什么冀州兖州,人家都不考虑。

人家在指定地方之后,对外放之后的官职大小不作要求。扪心自问,这要求并不过分。

这折子,他一直压着。

对于吕德胜申请外调一事,新帝其实无所谓的,他本也没打算重用吕德胜,对方既然想外放,给他一个地方官职也是可以的。

是左安民不赞同,近来,左安民建议他直接驳回吕德胜这道折子。

这两天,吕德胜又上了一道奏折,直说如果实在不行,他就辞官算了。

辞官是不可能让他辞官的。

先帝死前,下旨陪葬了一批,他登基后,遇上可气的,又打杀了一批,以致于名声不大好听。

吕德胜太出名了,先帝的宠臣,之前还与先帝及三位书院山长一起篆刻于三绝碑之上,为天下读书人所熟知。

如果吕德胜一气之下辞官,于他的名声只会雪上加霜,别人只会觉得他这个新帝狭隘,他连吕德胜这样的先帝旧臣都容不下。

张献提醒他,作为帝王,不管背地里如何,明面上的名声至少要过得去。

这些事情当然不是新帝想到的,而是张献旁敲侧击地提醒。

“皇上,扪心自问,吕大人这个要求高吗?不高吧,人家手里还有免死金牌,但吕大人一直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仗着这个就为所欲为。”

张献这话让新帝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先帝驾崩后的这段时间,吕德胜都是安安分分的。这段时间朝堂混乱,但他挺懂事的,没在这段时间给他这个新帝添乱。

思及此,新帝看吕德胜都顺眼了。平时玩归玩,闹归闹,关键时刻不掉链子。难怪先帝宠他,太有眼力见太识大体了。

要是吕德胜知道他这想法,肯定会瞪大眼睛的。

皇上误会了,不是他不想添乱,他可想了。

但女儿流放前交待他,让他这段时间安分一点,他才苟着的,没想到还无意间刷了一波新帝的好感。

这时,新帝龙桌的正上方,摆着的正是吕德胜的申调折子。

张献在旁边伺候笔墨。

新帝拿起御笔,蘸了蘸墨,御批‘已阅,准卿之所奏’。

要用印的时候,左安民出现了,“皇上,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