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侧厅里的人还剩下最后四人。
四人互相看了看,纷纷低下了头,焦急不已。
一天过去了,就剩下他们四人了。
在四人的期盼中,墨砚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他对着四人行了一礼,含笑道:“大人要见四位,请。”
四人一怔。
同时四人?
其中年纪最大的顾玉峰仿佛猜到了什么,他拱手道:“是。”
其他三人见状,赶忙行礼,对待墨砚颇为客气。
墨砚笑了笑,回礼。
他如今已是良民之身,跟在齐温玉身边做事,整个北地的人都知道墨砚是知府齐大人的亲信,齐大人身边事皆是这位侍从负责。
是以,四人不敢有任何造次之地。
书房里静悄悄的,齐温玉坐在上头捧着茶盏,一下一下的拿着茶盖刮着上面的茶沫。
四人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书房。
“参见大人!”四人恭敬的行礼。
齐温玉轻轻颔首,“坐。”
外头已经奉了一天茶水的小厮,熟练地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给四人一一上了茶水,随后恭敬退了出去。
待出了门,他擦了擦额头,长嘘一口气道:“总算招待完了。”
墨砚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后头,笑道:“下去歇着吧。”
奉茶小厮身子一怔,见到墨砚,赶忙躬身行礼,“墨总管。”
墨砚从袖口掏了碎银子给他,“今日辛苦你了,这里我来就好。”
小厮赶忙接过银子,欢天喜地的告退。
他能在齐温玉的院子里伺候,便是因为机灵识趣。
待到他离去,墨砚恭敬的立在了门口,等着齐温玉召见,而齐温玉说话也丝毫不避讳他。
“你们四人的策论是所有人中答得最合本官心意的。”齐温玉已经放下了杯盏,拿起了旁侧早已备好的卷子。
四人闻言,拱手道:“我等不敢当,大人廖赞了。”
齐温玉笑了笑,“敢问,顾玉峰是哪位?”
被点名的顾玉峰起身,来到中间行礼,“举人顾玉峰参见大人。”
齐温玉仔细打量了他两眼,心中赞赏,同时也好奇不已。
“你已是举人之身,本官看你的策论答得也是颇好,为何不去京中参加春闱,而是来参加本官选拔的考试?”
顾玉峰也不掩饰,直接道:“玉峰自知自己的才学,若侥幸中了榜,也是等着吏部安排,而如今北地有着现成的机会,玉峰怎敢不珍惜。”
此话一出,旁侧三人皆是一怔,这人好大的胆子。
齐温玉不禁笑了。
“皇上圣明,赐予大人自行选拔官员之权,天子金口玉言,玉峰若是能中了大人的榜,想必职位不比吏部安排的低。”
旁侧的三人纷纷颔首,可不是。
他们自知自己比不上南方学子,如今王朝稳定,若是去参加春闱,中的几率小之又小,如今北地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能不去尝试。
而到此时,他们心中也大概有了些许猜测。
两族分布之地,不就是四个县吗?
想到此,四人心中皆是热血沸腾。
齐温玉笑道:“不错。”
“圣上金口玉言,本官亦是不会食言。”
“只要本官是知府一日,沙洲府内政绩优越者,本官皆上报京城吏部,不论出身。”
四人心中皆喜,他们来参加这才考试,其中一点,也是相信齐温玉。
这可是齐大人啊。
顾玉峰行礼道:“谢大人给我等这个机会。”
齐温玉含笑问,“那你们能把握好这个机会吗?”
你们!
其他三人赶忙起身,行礼道:“我等定不负大人信任,为大乾,为北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齐温玉哈哈笑着。
“好,好。”
“但你们要记住,你们能得到这个机会,是因为北地需要你们,若是你们无法做出让本官满意的成绩,那可就不要怪本官了。”
四人正色道:“我等定不负大人信任。”
齐温玉摆摆手,“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四人闻言,恭敬的行礼,“我等告退。”
次日,官差传告消息,召集众人来了府衙,由齐温玉,周大人二人亲自教授,告知他们个人职务。
半月后,众人前往两族之地任命。
与此同时,军中开始有了动作,孟萱派遣下面将军宁辉,周丰带人支持左右四个县城知县开始任职,分割财产一事。
府衙里。
齐温玉同周大人正在议事,外头,陆大人求见。
“大人,寒山书院的学子们快到了。”陆大人进门行礼。
齐温玉颔首,“这些学子大都出身不凡,学问也好,不能慢待,陆大人,住所那里都备好了吧。”
陆大人道:“大人放心,下官办得妥妥当当的,定不会丢了咱们沙洲的脸。”
周大人笑道:“反正他们在城里待不了几日,大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准备妥当。”
齐温玉不禁一笑,是这个道理。
“派人告诉下面的知县,还是要仔细招待的。”
陆大人拱手,“是。”
荒原上。
寒山书院的夫子同学子骑着马缓缓行驶着。
众人看着两侧的风景,不由诗兴大发。
也有关系好的几个聚在一起说着话。
“这一路上变化可真不小。”有一学子赞叹道。
旁侧的学子问,“景之,我记得你祖籍是沧州人吧?”
被唤作景之的读书人点头,“不错,虽然我家早早的就迁去了京城,可是幼年时,我跟着我父亲来过几次富安府,那时候,这里可不是这样子。”
他身旁穿着浅蓝色袍子的少年好奇问,“那是怎样的。”
少年景之想了想,眉头紧蹙,“很乱吧。”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后面押送货物的商队,“那时可没人敢来北地做生意。”
旁侧的少年不禁一笑,“如今两族之地已经被我朝攻下,听说知府齐大人同军中已经正式接管了那里,现在啊,北地没有什么匪寇了,景之,你不用担心有人劫你。”
陈景之眉头蹙,没好气道:“你这人好生没趣。”
旁侧穿着浅蓝色袍子的少年调笑道:“景之这是生气了。”
身侧的几人纷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