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秀才闻言,起身拱手道:“多谢村长。”
村长齐咏河,也是齐氏一族的族长了,虽然齐家起来晚,可是族长亲自去迎亲,也着实表明齐温玉对秦宜宁的看重了。
“大郎能够娶知州家的姑娘为妻,于咱们齐氏一族也是有面子的事情。”
齐秀才点点头,二人继续商议着婚礼的步骤。
转眼到了九月。
京城的天气稍微凉爽了些,枯燥无味的翰林院里气氛也终于好了不少。
齐温玉同顾大人汇报了自己对文书的见解后,张文斌倏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处。
顾大人眉头一皱,没好气道:“大白日的在职期间,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正是多事之秋,顾大人连低斥的声音的都小了一些。
张文斌额头上还冒着汗,身上也是黏糊糊的,可想他刚刚跑来的动静有多快。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道:“大人,您可别顾着怪罪我了。”
“出大事了!”
二人一怔。
顾大人赶忙问道:“何事?”
张文斌上前,喘着粗气道:“我刚从承天门那过来,你们知道我瞧见了谁?”
顾大人皱了皱眉,他当什么大事,原来是人。
他的眉头顿时皱的愈发难看了,“张文斌,你整日在做什么!”
他知晓张文斌整日八卦,消息来源多,他也乐的听,可是如今这时候,哪有什么心情开玩笑,还大白日的往承天门那瞎跑。
张文斌也不恼,压低了声音道:“镇北王,是镇北王!”
“他带着人站在承天门外,觐见皇上!”
此话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二人的脑中响起。
齐温玉震惊无比,正式进入官场后,他对朝中的官员也了解了不少。
这位镇北王,还是多年前郑光远所提及到的孟萱郡主的父亲。
这位王爷可是不得了啊,大乾唯一的异姓王,驻守边疆,手握重兵。
可是怎么会来京城?
顾大人也是震惊无比,镇北王回京了!!
“你,你不会看错吧!”顾大人赶忙确认!
张文斌道:“这哪能,我可是看了好几眼,又跟一旁的公公确认的。”
顾大人咽了咽口水,喃喃道:“这下有得热闹了。”
镇北王来京城,这时节,能有什么事情!
连边疆都不守了。
镇北王归京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
三司会审的案房里,刑部尚书长嘘一口气,叹道:“总算等到这位老人家了。”
都察院左御史也道:“我总算可以睡个安心觉了。”
四人相视一笑。
刑部尚书摸了摸胡须笑道:“接下来要三位忙活了。”他看向大理寺卿,“廖大人,一应证据就劳烦大理寺了。”
大理寺卿拱手道:“大人放心,下官早已准备妥当。”
接下来就是表面流程了,三司交接完,就是刑部尚书带着一应证据面见镇北王了。
平远公府里。
瓷器坠地的清脆声响起,平远公满面通红,“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一个镇守边疆的亲王,就这么回了京,他们却是丝毫都不知道。
下面的侍卫支支吾吾的,满是惶恐之色。
“小人也不知道。”谁能想到那位能回来。
先帝薨逝,那位都在边疆待着了。
...............
“你速速去请靖安侯他们过来。”平远公吩咐道。
侍卫连连点头,“小人这就去。”
这时候,还去请,怕是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
侍卫还未出平远公府大门,靖安侯他们已经急匆匆的赶了进来,不等侍卫说话,靖安侯已经道:“公爷在哪,快带我们去见他。”
侍卫赶忙带路。
次日朝堂之上,百官面容肃穆,眼神却是往四处交流着。
连一向稳重清醒的赵大学士都忍不住往前头看着,亦或者是看着前面那位老者。
皇帝看着底下众人形色,微微一笑。
镇北王不理会平远公等人的眼神请求,径直上前躬身行礼道:“皇上,臣有奏!”
皇帝笑道:“王叔免礼,有事直言便是。”
镇北王站直了身子,面色严肃,说道:“臣要弹劾平远公,靖安侯与其七十六位官员贪污,请皇上彻查!”
满堂百官震惊。
皇上下的一手好棋啊!
中书省左右丞相对视一眼,心中叹息,知道镇北王回来的时候,他们亦是惊讶无比的。
皇上竟然还有这手段。
平远公等人皆是面色发白,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位曾经跟着他们历经战场的主将。
皇帝幽幽道:“真是巧了。”
刑部尚书赶忙上前,高声回道:“皇上,官员贪污一案,三司会审结果已得,请皇上定夺!”
说着,他赶紧将证据等物呈了上去。
胡德海赶忙下去拿了上来,利索的奉到皇帝面前。
皇帝看着那厚厚的纸张,轻轻一笑。
“好啊,好啊!”
“朕说那些官员被处置,平远公你们怎么这么大意见了。”他将证据接过,看都没看,扔在了殿内。
平远公等人赶忙跪下。
他们怕的不是皇帝,而是身旁这位啊!
他们如今的富贵都是跟着这位出来的。
殿内气氛愈发诡异,不少官员都吓得跪了下来。
皇帝气愤道:“咱们大乾的公爵私下里竟然是副德行!”
“你们对得起大乾的百姓吗!”
平远公身子一颤,抬头看了一眼镇北王,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多年同袍情谊,难道抵不上眼前的皇帝。
镇北王瞥了一眼众人,心中无奈至极。
曾经征战沙场,忠心铁血的将士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当初立誓结束乱世,还天下一副安宁的人竟然成了这幅样子。
多年以前,他便劝道,不可被京城的富贵迷失了眼睛。
都是一帮只知道打仗的粗人,天下已定,留在京城能有什么好结果。
古往今来,前臣的下场还没看明白吗?
收到皇帝的来信,他是不可置信的,这些人竟然动了想要撼动大乾社稷的心。
镇北王心中叹息,“糊涂啊,糊涂!”
见镇北王移过了视线不理会他们,平远公等人皆是明白此事无望了。
“皇上,臣等知罪!”平远公终于求饶,“请皇上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