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摇摇头,“无事。”话虽如此回答,林芝还是听出了沉闷之色。
不过此时,她也不敢追问,只能等着姑娘平静了心情再说。
秦宜宁看着书信,心中一叹,转眼就到了这个时候了,怀瑾哥哥马上就要回顺洲府了。
她看着,看着,又看向下一页,倏地面色一红。
什么看榜之时绝对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被人榜下捉婿,不会多看别的女子多一眼,定会洁身自好,让她只等着自己中榜之后来她家提亲。
秦宜宁,“......”谁曾想,她的怀瑾哥哥竟然是这样的人。
在她的记忆里,齐温玉一直都是温和端方,体贴入微的谦谦君子,谁曾想,还有这一面,真是让人......
林芝看着她家姑娘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纠结,一会羞涩的样子,茫然的挠了挠头。
这齐公子到底写了什么信啊,叫的她家姑娘成了这个样子。
此时正在屋里看书的齐温玉倏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嘀咕着,“谁在念叨我。”
恰好这时练完功的铁头走了进来,贼兮兮的道:“谁能嘀咕你,除了我那位未来表弟媳。”
齐温玉嘴角一抽...胡说什么了。
铁头嘿嘿笑着。
“带回去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这还有什么要收拾的。”铁头看着四周,他们已经准备明日启程回顺洲府。
齐温玉摇头道:“没有了,我这都行了。”
铁头咳咳两声,“秦家姑娘那你不用再送个啥的吗?”
齐温玉摇头道:“我已经同她写过信了,宜宁会明白的。”
铁头听得只觉得牙酸无比,会明白的,他也明白。
不行,等大郎春闱结束,他也得让他娘给他相看亲事。
秦府,秦宜宁捏着帕子,面色纠结的在屋里来回踱步。
林芝看得焦急不已,姑娘这样子已经两日了。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的姑娘啊,你到底是怎么了?”林芝忍不住询问。
秦宜宁一怔,低声道:“怀瑾哥哥,明日就要离开永州府了。”
林芝一怔,明日就走了。
“那,那您这是?”这面色纠结,茶饭不思的样子。
这齐公子还没走呢,要是走了那您还得了。
秦宜宁心中愈发纠结,怀瑾哥哥忽然变成这样,她着实是惊到了。
可是又觉得何其安心。
她捏了捏手里的帕子,终于定下了心神,转身往自己柜子处走去。
林芝看着她取出了一个蓝色的包裹,心中这才想起,这不是姑娘之前在绣的护膝吗?
那会大热天的,她还纳闷,姑娘绣这玩意做什么。
秦宜宁好生的检查了一番护膝,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唤了林芝过来,“林芝,你来。”
林芝赶忙上前,等着吩咐。
秦宜宁道:“你让人将这个送去顾家给怀瑾哥哥,就说让他好好考试。”
林芝脑瓜子是瞬间明白了。
她家姑娘这是早早的就在给齐公子做打算了啊。
大夏天就在忙着绣护膝,她本以为可能是给老爷公子的,谁曾想是给齐公子的,这得是多么上心中意啊。
“姑娘放心,这事奴婢一定办得妥当,保证亲自交到墨砚小哥手上。”
等齐公子看到她家姑娘的这心意,一定感动的很。
秦宜宁眸色不自然的看向了一边,她同林芝相伴多年,这丫头怎日里在想着什么,她还不知道,瞧瞧,这亮晶晶的眸子,那惊喜八卦的样子。
“好了,你赶紧去吧,时辰不早了。”
林芝连连点头,“是,是,奴婢这就去。”说完,她捧着包裹往外面走去。
清风拂过纱帘,秦宜宁透过窗户看着林芝飞快离去的身影,抿了抿唇,往隔壁小间走去。
小房间里,供奉着佛祖。
秦家老夫人常年礼佛,以至于,秦宜宁也有了这习惯。
原本设着这个也是为了告慰先母,如今秦宜宁倒是有了别的所求。
她自知人生在世,应当满足,不可贪心,可是现在她又有了其他所求。
她走到佛前跪下,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面色虔诚,诉说着心中愿望。
“佛祖在上,信女秦宜宁叩拜,望您能保佑怀瑾哥哥归家一路平安,诸事顺遂。”说完,她闭目了许久,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对着佛像磕头,虔诚无比。
檀香依旧,许久,她才缓缓起身。
深夜,齐温玉收到护膝之后,脸上的笑意就没有褪去。
这是小姑娘给他做的,他摸着厚实的皮子,看着严密的针脚,轻声呢喃着,“真好啊。”
次日清晨,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顾家东侧边的小门缓缓打开,一辆辆马车从里面慢慢驶出。
顾行止带着顾管家目送着他们离去。
直到马车渐渐驶远,顾行止才收回了目光。
一旁的顾管家安慰道:“公子莫要伤心,齐小公子还会回来的。”
顾行止摇摇头,他的小弟子已经长大了,这顾家的青竹轩,他日后怕是难得再住了。
“孩子长大了,也该走了。”顾行止叹道。
顾管家心中一叹,这齐小公子,同三公子的亲儿子有何区别啊。
顾行止笑了笑,带着小厮往自己院子走去。
天气愈发的冷,却又是即将年节的时候,大户人家,此时都忙活起了送年礼。
官道之上,倒是没有荒凉之意。
一行人的队伍,人数不多不少,走走停停,到了十一月中旬,这才到了顺州府。
一家人得知齐温玉要回来,早早的便准备起来了。
家里的小厮早早的就在城门口等着了,一接到齐温玉他们的马车,就赶忙欢天喜地的回去报信。
再次回家过年,齐温玉也是欢喜的。
一进门,周氏就好生打量起了齐温玉,笑道:“这才多久不见,我咋觉得大郎长高了不少。”
齐温玉笑道:“娘,我如今可正是长个子的年纪。”
周氏哈哈笑道:“是的,是的,我儿说的对,我真是高兴糊涂了。”她又瞧了瞧一旁的铁头,见自家大侄儿又长高了些,笑道:“你同你爹是长得愈发的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