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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翳寒,你该走出来了!

秦硕随意拿袖子擦了几把脸上作遮掩的脏泥,心不在焉地走出人群。脑子里全是项鼎被抬死猪一样抬到板车上拉走的画面,刺他眼、惊他心!

林星野怎么会是个世子之身?!还有这个黎初晗就更可恨了!好好一个娇娇贵贵的哥儿,学什么汉子拿弓!还好死不死正好救了自己!

秦硕怨恨地想到,都是这等尊贵身份了,做什么要在自己跟前施舍恩威?!

秦硕对这夫夫俩一脸的苦大仇深。

然而他也明白,自己这份虚张声势的恨意不过是为了掩盖心底深深的恐惧而已——因为知道自己得罪过他们了!

看看同样得罪过他们的项鼎是什么下场?!这不就是自己的明日?!

仿佛患了被害妄想症的人一时没注意路,迎头就撞上了来人。

被撞的弧矢煞有其事地掸了掸被碰到的胳膊,仿佛上面黏上了什么脏东西:“这不是秦小都统吗?怎么,今日也来观文渊世子的受封礼啊?”

秦硕被他这态度气得够呛,但是他现在更忌讳提起这世子夫夫俩,当即故作高冷地回了一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罢刻意调转了个方向,大步离去。

弧矢对着这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狠狠嘲笑了几声,随即提上自己的东西以常人难以企及地速度往文渊侯府方向而去。

此时的林星野一行明明比他早出发,却因为正儿八经在走路,最后反而是弧矢先到。

他熟门熟路地摸进主院里。

风翳寒依旧是那副风华绝代的模样,身上的广袖华服微微撩起了点袖子,露出一小截白净硕长的小臂,正“侍弄”着院里的花草。

也不知在走什么神、亦或完全是别的,总之他含着点笑意一个劲儿地在浇水,浇得水都漫出了花盆也没见一点收手的意思。

弧矢,应该说泠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人还是那个明艳张扬的人,只是到底比之曾经清瘦了许多,却也因此身上那点文人墨客的风骨越发浓重——还是这么轻易就能勾了自己的魂、摄了自己的魄!

满心无奈的泠狐上前一把夺下了浇壶:“再浇这府里就要发洪水咯~”

“你怎么来了?”“浇花”的人毫不在意家里的隐卫又做了回摆设,只是平静地转过身。桃花眼上缀着的浓墨长睫微微一扇,就这么一个抬眼看过来,泠狐就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了:这个人……他还是逃不过,哎。

“想来就来了咯~”泠狐嘴上说一套,心里却道这不是巧了,正好他关禁闭的世子殿下打发他出来买药材嘛,天时地利人和的,不趁机来看上一眼岂不是傻?!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顺便凑近了正大光明多看几眼:“瞧着气色倒是不错。”

风翳寒笑意初展、没来得及说话,泠狐又立刻给自己解了惑:“也是,小主子平安回来,总归是大喜之事,近来心情肯定不错,身子也就跟着有了起色。”

“自然。”风翳寒不意外对方的消息灵通。拆了看起手里包得细致的药包,见里面一如既往是几块品质极佳的定风草,心下叹息,“所以头风都好了,往后勿再费那个心思特意去搜罗这些。”

“好了?!”泠狐根本没听见别的,脑子里只放大了这几个字,一脸惊喜,“真好了!?好了好啊!可算好了!”

比正主还激动的人差点一把将对方揉进怀里,被风翳寒精准拍开了那双不安分的手才知道收敛,但依旧开心地不知道如何安放自己的四肢:“怎么好的?!真好了?!可不能糊弄我!就寻点药而已,不需要当个事的!”

风翳寒很无奈:“这可真没什么好骗的。说起来你恐怕也知道了吧?我的儿媳家里是经营药材的,碰巧有个祖传秘药管用。也算我这个公爹面子大,他身边统共就那么一份傍身的,还尽数孝敬给我了。”

风翳寒话说得半真半假,但泠狐只管深信不疑:“你还别说,其实我上回见过了!是个美人胚子,看来家世又好……对了,他下厨手艺很是了得!”

风翳寒瞬间对这吃货摇了摇头。

泠狐没半点不好意思,面前人和自己相识十九载,还能不知道自己什么德行:“你看小主子自己就能得这么大福分,往后你总不必再偷偷牵肠挂肚了吧?总不必再偷偷躲起来哭了吧?”

耳根瞬间泛红地风翳寒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泠狐毫不在意:“谁让当年那会儿你……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小主子还活着偏还不肯告诉我!害我去骗咱们小太子的时候心里那个虚啊……”

风翳寒没搭话,意味不明地看了对方一眼,泠狐立即改口:“这是翳寒的机智主意!怪我笨没猜出来!”

不想提旧事的风翳寒刻意岔开了话题:“今日可看到小宝了?”

“看到啦,受封那场面堪比你当年的万人空巷呢~重要的是小主子还得了点民心……”

“哦?”风翳寒有些意外,泠狐便三言两语说清了实况,听得对方眉眼里透着快意,整个生动而美丽,像是在发光。

泠狐有些心猿意马: “翳寒呐,这喜事这么一件叠一件的,不得让我亲上一口庆祝一下?”说罢他真欺近了对方,近到呼吸都隐约打在了风翳寒耳廓上。

“你敢吗?”风翳寒不光没有任何躲避动作,潋滟的桃花眼里反而尽是揶揄,“有贼心没贼胆。”

泠狐瞬间想自闭,面上却理直气壮:“我自然不敢!我要真做得出来,你定然从此再不理我了……”说着一脸怨气地退了开去。

“你果然一直是个明白人。”风翳寒也不吝夸奖,心里难免一再叹息。

算来这么多年,自己可真没少依仗这人的爱护。虽然泠狐早早离开了拢雪旧部,却不能否认他一直是那一批里最强的一个。有好几次动荡都是因为有他帮着镇场子,自己对旧部的统领才能这么顺利。

他倒是想偿还这份恩情,但别的东西他都可以提供、愿意奉献,唯独感情,真不是他能给得起的。

所以再歉疚也只能歉疚着。

泠狐也明白两人之间强求不来,所以他用这么多年争了个至交之位,聊胜于无:“你这个狠心的汉子!”

每每想到两人永远只能做朋友,泠狐就很怨念:“狠心到这种地步!往后要是真找了旁人,可别叫我来吃席,我非得搅了场子不可!”

风翳寒宽容地扬了扬唇:“我又不是真没有心,怎么会做这种事?再说了,这辈子都没有再办席的时候了,除非拢雪要求。”

这话听着可不太好。

泠狐虽然痛心于自己永远没有机会,却更难接受风翳寒永远活在过去,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

“翳寒,我觉得,就算这辈子你都接受不了我,可你也该走出来了……”他留意着对方脸色温声道。

但风翳寒立刻就有些生气:“他又没有死!你怎么总说这种话?!我说了他又没有死!”

“他死了!死了十八年了!那么多人亲眼所见!你怎么就……怎么就……就非得这么自欺欺人地过呢?!”从来铮铮铁骨的人忍不住红了眼眶,哑着声音近乎哀求,“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不要再这么自我折磨下去了!你如今还有小主子,未来的路还长……那种日子你过了十几年,也该过够了!少主若是泉下有知,你叫他怎么忍心!”

自己又怎么忍心!

“他没有死!我说了多少遍了!他只是回故乡去了!没有死!”

泠狐眼神里都是惊痛。在他看来风翳寒根本就不肯踏出自己编织的梦,而他这么多年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法让对方醒神。

可以说是走投无路。

一个记忆里的单音不自觉出口:“暖…”

不过一个字眼,却遭到了风翳寒近乎歇斯底里地喝止:“你别这么喊!不准这么喊!这不是你能喊的!这是他的!他的!……”

然而来不及了,已有泪水积聚在眼底,从来面上乐观明朗的人露出清晰的凄然神色:“别提过往……你为什么要提那些……你走!”

“翳寒……”泠狐一慌。

“我叫你走!”相互扶持走过了十八年,风翳寒从来没有这么绝情过,狠狠把人往外推,“以后没事也别再来了!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泠狐没有生气,更没有当真。

“暖”这个表字是少主亲自给翳寒取的,曾经也只有少主会这么叫,独一份儿,他们作为少主的近卫自然一清二楚。所以今日是他过分,是自己踩了对方底线。

所以泠狐很配合地被赶走。

但他却不后悔说错话,他甚至指望着或许对方再受回刺激,就能真正清醒回来!

情绪裹挟之下,两人都没防备林星野正一脸惨白地立在院门口,将所有对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