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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宴离觉得他又可以了

真哭了出来又觉得丢脸,所以他做了个惊人的举动:偷偷把眼泪全擦在了他家小主子的一身华服上面。

那一刻他清晰感觉到了他家小主子的僵硬,可是宴离却反而有种恶作剧得逞的爽快,甚至有那么一瞬他都能把郝诗意给他的所有负面情绪都给忘了!

仿佛刚刚那个阴煞满身的暗哥儿根本就不是他,仿佛刚刚那个差点失心疯的人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他觉得他又可以了!

特别是被当作毛巾的林星野分明满眼抗拒、却又毫不犹豫选择包容他的时候,宴离就觉得心里越加酸涨,满是难以言表的幸福感。

他又想流泪了!

所以他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没两秒似乎猛得想起来什么,赶紧自觉从林星野怀里退了出来——流连归流连,他可不想正君真与他反目成仇!

好在黎初晗忘不了把宴离从乱葬岗带回来的黑历史,觉得他实在可怜,倒是有意放任他暂时黏着星野。

心里不爽归不爽,但是家人、朋友这种单纯有距离的亲近,他也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的全给星野切断了。

只不过,黎初晗盯着林星野肩头那一片濡湿,想打趣又怕离哥儿脆弱的心灵受伤,憋着话导致神色有些僵硬。

他自然看到宴离那小动作了,所以他同情星野一秒。林星野立刻抓住时机给自家夫郎递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夫夫俩心照不宣,下一秒不约而同看向了齐言:离哥儿比小言这个真孩子还像孩子~是个受了大委屈还会找他们哭鼻子的崽~

会错意的齐言满眼无辜:“???”阿爹的衣裳分明是夫子弄湿的?总不能怪她吧?

星眸里有笑意一闪而过,黎初晗赶紧道:“与你不相干的,我们小言很乖。”

小姑娘这才安心了。

被殷诺扶着的宴离却立刻别别扭扭说了一句:“回头我给小主子洗干净就是了……”

“哪里用得着你动手?”林星野讶然失笑。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宴离有种奇怪的别扭执着,但是黎初晗立刻给否决了:“行了,咱们是没人给洗衣裳吗?争这个动手做什么?谁都不用洗!”

虽然平日里黎初晗看似很随和,也很愿意纵容着身边人,但一旦他真决定了什么,所有人又会毫无意外的听话。眼下显然也是如此,宴离也没再坚持下去。

黎初晗便随口和他聊起了他之前说起的计划,宴离在不经意间已经被他故意带出了承安殿范围。

殷诺带上齐言也紧跟在他俩身边。

林星野故意慢了一步,之后便理所当然地独自留下善后了。

不远处的郝诗意到这会儿已经被两个宫侍扶坐了起来。

之前凌乱的发髻也已经打理过。那些琳琳琅琅的钗环都不见了,且半披着头发;身上松散的宫装似乎也处理过,比较之前,现在的郝奉仪入眼就是一份素净俊俏,再没了那花蝴蝶的样子。

实在是改变得过于刻意,饶是林星野平日里几乎不重视这方面,也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在学离哥儿。

这是以为“太子殿下”偏好素净?

得出这样一个认知,令林星野如鲠在喉。

特别是对方还特意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己跟前,然后极其矫揉造作地福了个礼。感觉脏了眼睛的林星野真有种转身就走的冲动!

“殿下,臣侍与瑞福侧君毫不相识,今日还是第一回见。臣侍来自平江一处偏远的小县城,身份低末;至于瑞福侧君,想必殿下也清楚,他出自京城宗室,身份比臣侍高贵多了!我们两人从前显然没可能有交集,也就没有冤仇之说!最多不过是臣侍今日嫉妒他得了殿下宠爱罢了!臣侍这番话千真万确,句句属实,您要相信臣侍啊,殿下!”

郝诗意说话依旧含糊不清,并且因为脸上的破皮肿胀一张嘴就疼,但他还是尽力地解释。

显然宴离那几句质问又成功帮他回忆起了前夫。虽然他反复跟自己确认过那人已经死了,死透了!可是冷静下来后,他记起了“太子殿下”有所提及,记起了“瑞福侧君”种种让人生疑的反应,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了不安。

毕竟他对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终究是心虚的,所以他要努力撇清自己与那些事的关系,最好还能一举改观在“太子”心里的印象——郝诗意对眼前这次“独处”机会抱着莫大的期盼。

然而“太子殿下”只是冷漠瞟了他一眼,懒得搭理,惜字如金。

但郝诗意很执着,显然是很不甘心,不甘心到心急如焚,丢了明智:“臣侍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大错,以至于要被白白毁了前程!殿下又为何要如此偏心于他?!殿下不是从来清正公平的吗?您平日待平民尚有怜惜之心,为何要如此对待诗意?!诗意明明同是您的亲眷,您为什么要这么区别对待!?……”

道德绑架都绑到太子头上了!

听不下去的林星野环视了一圈侍立的守卫们,果断下令:“把郝奉仪押回长亭殿,今日起实行禁足!跟着他的所有宫侍也全部关押起来,即刻严加看管!”

“是!”守卫们毫不质疑,果断听令。这回没有了身份顾忌,轻易就将郝诗意一个哥儿拿下了。

“为什么?殿下?!臣侍到底犯了什么事?!只是一点争吵而已,他都这么对我了,您为什么不罚他?!”被禁锢的郝诗意越来越慌乱,关键他根本认为自己一直在理,也就根本找不到问题所在,“我不服!凭什么就罚我一个?!他打了我反而什么事都没有?!”

“因为我不是太子殿下,我内表兄也不是瑞福侧君!”林星野好心替太子正了名,也不管自己是否丢下了一颗惊雷,转头就走。

留郝诗意在身后模糊不清地呼天抢地:“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殿下——!您怎么这样?!怎么话都不肯说清楚!?好让人寒心啊!——!您太让人寒心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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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太子将常时安安顿在兵粮仓后,独自回到了禄柳行宫。

执墨及时将郝奉仪的事详细复述给了太子听。

太子殿下对郝奉仪遭遇了什么毫无感觉。但是因为不清楚宴离与郝诗意之间的仇怨,整件事表面听起来反而像是离哥儿做得过分了些。

他当即对此皱了皱眉。

但在他的印象里,离哥儿似乎没有这么蛮不讲理,便有心多问一句:“星儿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世子爷罚了郝奉仪禁足,但没处置离主子。奴婢听说,反而还与黎正君一道好生对其安慰了一番。”执墨据实答道,但能听出话音里也存着些疑惑,“对了,殿下,世子着奴婢留意着,待您回来就及时通知他一声。”

正细思的太子殿下一听,星眸里立刻漾起了几分愉悦:“那孤即刻过去一趟吧~星儿会这么做,估计是有原因的。”

执墨:“……”

谁家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天天要见个人不用传召,反而喜欢上赶着跑腿费劲儿呢?

不过她看着她们殿下如今健健康康的身子骨,倒也对文渊世子夫夫俩毫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