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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明那些废物倒是不用担忧,本王一个人就能应付!”豪格自信满满的笑道:“之前残明那次北伐,几十万大军、好大的雷声,结果呢?本王还没使劲,他们就一溃千里了。”

“残明再怎么无能,只要他们有北伐的意图,大清就总得留下不少兵马看着他们……”范文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分心太多,又如何全力对付飞速成长的武乡贼?”

“去年武乡贼的进攻,大多数人都只看到了河套鄂尔多斯部的失利,惊诧于武乡贼的骑兵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能北出长城、逐击蒙古部落……”范文程看向西方,满眼都是忧虑:“但实际上,被河套失利掩住的直隶战场,败得更惨!”

“柳条边外的汉军旗防线,在武乡贼的攻击下可以称得上是脆败,佟图赖连两天都没撑过就全军溃败,李国翰的镶蓝旗汉军也是一败涂地,这两部是已经被武乡贼吓破胆了,祖可法倒是抵抗了几日,撑到了援军抵达,但他面对的本来也不是武乡贼的主力……”

“还有吴三桂,那个滑头只与武乡贼炮战,见佟图赖溃败,便领军抛弃阵地退过柳条边……若只是他逃了也就罢了,汉军正白旗的石廷柱,太祖年间就跟着大清南征北讨的功勋之将,竟然也有样学样,跟着吴三桂一起跑了。”

“汉军旗不是武乡贼的对手,平定之战中就摆明了的事!”豪格冷哼一声:“要对付武乡贼,还是得靠咱们满八旗!”

范文程瞥了豪格一眼,捧了一句:“肃王爷说的是,所以皇上有意要将山东的满八旗兵马抽调至直隶布防,肃王爷的正蓝旗也许也会抽调一些部众精锐,而那些汉军旗则调到山东来,应付残明。”

“对付残明,那些汉军旗确实是绰绰有余…….”豪格脸色有些为难:“抽调满八旗布防直隶嘛,也确实是正理,但是要抽调本王的正蓝旗……恐怕弟兄们不会愿意啊!”

“肃王爷!”范文程有些无语,赶忙提醒道:“肃王爷久经战阵,应该能看得清楚,如今在直隶,我大清就和当年明国的辽东军一样,只能修筑堡垒、自保守御,而武乡贼却和当年的大清一样,时不时就会出山西发起一场进攻,拆毁我军的堡垒工事、击垮我军的军心、威胁我军的战略要地和旗庄田亩,零敲碎打、让我军疲于奔命。”

“肃王爷,驻守直隶的兵马必然是大清的精锐,但也会像当年辽东军一样,被不断的放血,放的是谁的血?这里头可大有文章可做!”

豪格一愣,顿时反应了过来,阴恻恻的一笑:“范先生说的是,本王会上书请求抽调正蓝旗精锐入援直隶,至于这些‘精锐’是谁,本王会好好挑选一番的,有些人一天到晚精力旺盛,总想着和本王作对,不如让他们去战场上发泄发泄!”

“正是此理!”范文程见豪格明白过来,微笑着点点头,抬头朝四周看了看:“之前武乡贼搞整风肃纪,还有残明南京变乱,有不少官绅逃到了我大清治下,许多都被留在山东做事,奴才此番来山东,也是来看看他们的情况的,此处可有北渡的汉人官绅?肃王爷,奴才可否去见一见?”

“本王记得,附近的村子里有一个曾经效命武乡贼的议员什么的,受不了武乡贼的规矩逃来的,大清给他赐了田土屋宅,之后要安排一个什么官,去曲阜替我大清钻研理学…….”豪格拍了拍肚皮,呵呵一笑:“正午时分,饿惨了,咱们去叨扰一番,正好先考察考察他的学问。”

范文程自无不可,策马跟在豪格身后,行了一路,却见远处升起一股浓浓黑烟直冲天际,范文程和豪格皆是脸色一变,豪格赶忙赶忙招来戈什哈披了衣甲,与数十名戈什哈分散成一个疏松的队形,拍马朝那黑烟升起的地方而去。

一路狂奔,远远便看见一处庄子被熊熊烈火包裹,庄外一棵树上吊着几颗人头,树皮被削掉许多,用刀子刻上醒目的标语:“鲁南游击区敌后武工队,惩办汉奸、不扰百姓,投靠东虏、为虎作伥者,立行处决,悬此人头,以警众贼!”

“鲁南游击区……敌后武工队……”范文程怔怔的看着那些标语,脑中百转千回:“这称呼好熟悉,似乎在哪里看过……”

“哪来的贼厮!”豪格怒喝一声,打断了范文程的回忆,范文程扭头看去,却见豪格满脸涨红,策马抽刀冲到树前乱砍,将树上刻的标语砍得乱七八糟。

豪格犹不解气,回头冲戈什哈喝令道:“去把村子里的人都找来,本王要亲自问问,哪来的贼寇胆敢戮杀我大清的官吏、挑衅我大清!”

话音未落,只听得周围一阵闷雷一般的马蹄声响,过了一阵,一支清军骑兵裹着烟尘朝村子飞奔而来,豪格和范文程凝眉看去,却见他们队形混乱、一个个都是满脸疲惫、提心吊胆的模样,有几个身上还挂着伤。

豪格眉间大皱,赶忙让戈什哈去将他们招来问询,一名一脸灰败的佐领策马而来,跳下马便跪倒在地,声音有些发抖:“肃王爷,本县有七八处官绅庄子和旗庄遭到袭击,汉人官绅和旗庄的管带都被砍了头,奴才得知消息,立即领兵去驱逐贼寇,未想那帮贼寇早有预谋,于半路上设下埋伏,奴才一时不慎,损失了十几个弟兄。”

“好在额尔敦佐领的兵马就在附近,那些贼寇见有援兵,便遁走了,否则奴才恐怕也得交代了…….”

“哪来的贼寇这么大胆,袭杀我大清的官吏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袭击我大清的兵马?”豪格隐隐觉得问题有些严重,扭头去看一边默然不语的范文程。

范文程却忽然一拍大腿,声音高昂的说道:“想起来了!年初朝鲜呈来的奏疏中,也有类似这般称呼的贼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