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祸之源无法被封印。
因为再强的封印，在万祸之源的腐蚀下，都会失去作用。
所以历来鬼母之命一旦出世，面临的永远都是斩杀的局面，而不是命数封印，就连万天楼，也只能以燃烧自身天赋来压制鬼母之命的爆发。
但是此时万祸之源已经被秦宁献祭给这残缺鬼域。
而鬼域可以被封印。
万天楼单手抱着鬼母，而鬼王则是拉扯着因反噬而受伤的秦宁，唯独老李一脸欲哭无泪，一瘸一拐的孤零零一人闷头跑。
之前鬼王和司徒飞下手颇重。
老李这会儿跑起来疼的呲牙咧嘴。
心里不由的将司徒飞和鬼王给问候了几遍。
等跑出鬼域后。
万天楼放下鬼母，单手划了个半圆，随后一道巨大的封印符文浮现，直接拍在了这鬼域缺口处。
鬼域缺口瞬间笼罩。
而鬼王亦是口吐真言，一个个鬼文不断念出，落于封印之上。
此时秦宁也是摇摇晃晃起身，同时也是打出数道的封印符文。
他们要确保万无一失。
否则这鬼域在泄露，到时候除了秦宁，有一个算一个，都得遭殃。
待封印的确牢固后。
秦宁却是没坚持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次有点托大了。”秦宁擦了擦嘴角血液，脸色依旧苍白，道：“这还只是一部分万祸之源，如果完全斩出，我们必须要做好充足准备。”
万天楼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天赦命的秦宁遭受反噬，都身负不轻的伤。
若是换做别人，恐怕要当场毙命了。
“时间上肯定是充足的，毕竟还有五年。”老李忽然贼兮兮道：“但是下次在哪做法？”
说着，他眼神还时不时瞥向鬼王。
暗示咱还有个现成的鬼域。
鬼王顿时气急败坏：“去你大爷的，老李，你丫还想挨揍是不是？”
顿了顿。
他又道：“不是本尊不讲义气，红河鬼域养着我鬼族不少儿郎，这要是在祸害了那就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他逗你玩你也信。”秦宁翻了翻白眼。
鬼王立马怒气冲冲瞪向老李。
老李见事态不妙，撒丫子就跑。
鬼王自是不想这么放过这厮，亦是追赶而去。
秦宁摇了摇头。
待调养了体内伤势后，又是和万天楼联手布下了几道迷踪大阵，以防止有人误入其中，触及封印。
待一切妥当后。
秦宁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跟我回云腾？还是去大罗山？”
“大罗山就不去了。”万天楼摇了摇头：“我终究还是个罪人。”
万天楼有罪吗？
为了拉司徒哲下水，他残杀玄门不少无辜之人。
为了得到冥婚之法，他灭了任家满门。
龙汉村村民活在他的阴影下数十年。
这数十年，他也害过不少人。
或许出于苦衷。
或许是被鬼相算计。
或许是别的原因。
但万天楼是个骄傲的人，善念回归的他不会对自己的犯下的错一笑了之。
“那你打算？”秦宁问道。
万天楼笑了笑，道：“去找鬼相。”
“卧底吗？他不会轻信于你的。”秦宁皱眉。
对于万天楼的想法，并不是太赞成。
万天楼摇了摇头，道：“鬼相自诩一切皆是游戏，他喜欢玩弄人心，却接二连三栽在你手里。”
顿了顿，他又是道：“这种自诩为神的人，肯定会竭尽一切来向你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我是否值得怀疑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秦宁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勾心斗角什么的。
他最讨厌了。
毕竟光明正大的人，都不喜欢什么阴谋诡计。
万天楼显然打算和鬼相玩一场危险游戏。
这场游戏，稍有不慎，恐怕就要被鬼相得逞了。
还有。
万天楼的这套分析。
怎么看怎么有老李的影子。
妈的，是这老东西在出谋划策吧？
“其实，也没这必要。”秦宁想了想，道：“玄门现在已经对鬼相门展开攻势，我胜算还是不小的。”
万天楼笑道：“与其鬼相自己在漏出破绽，不如我们主动寻找，才是最好的。”
秦宁叹了口气。
没有在劝。
他知道万天楼这么做。
也有赎罪的意思。
“那嫂子呢？”秦宁看向依旧昏迷不醒的鬼母，问道。
万天楼道：“需要你们来照顾了。”
“你们这么舍得分开啊。”秦宁笑道。
万天楼笑了笑，望着鬼母的眼神中满是柔情，道：“我的错太多，总要去做点什么，或许这也是我们两个的一场劫难。”
说到这。
他没有在多言，只又笑了一声。
随后他脸色一沉。
一道道魔气瞬间席卷全身。
原本略有斑白的头发，此时却变得苍白一片，猩红暴虐的气息在他身体上不断爆发，双眼亦是猩红一片，好似失去了理智一般。
不过很快。
他眼中又是恢复了清明之色。
鬼相可以做到入魔而不会失去理智。
那么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万天楼，自然也会做到。
秦宁张了张嘴，无奈道：“不至于现在就走吧？稍后老李还有个收徒仪式，你不打算凑个热闹吗？”
“村民不喜，我就不留下来煞风景了，对了，鬼相的确想要重塑肉身，不过并不打算以万鬼之气，你要小心留意其余方面的信息。”万天楼摆摆手，转身便走，又嘱咐道：“再遇见我，不需留手。”
秦宁望着他的背影。
一阵无言。
直到他消失在视野中后，他才是道：“人走了。”
鬼母这才是睁开双眼，眼中泪水翻滚。
自从和万天楼相识之后。
两人从未分开过。
如今分别，却让她万分不舍。
但是鬼母很清楚。
万天楼要还债。
为了他们两人还债。
她无法帮忙，更不能阻止，只能将所有的思念和不舍压在心底。
这是属于万天楼的骄傲。
“走吧，嫂子。”秦宁道：“师兄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肯定不会有事！”
鬼母重重的握了握拳头。
在起身。
随秦宁回到了村里。
白晓璇等人见万天楼没有回来，纷纷有些疑惑，只是看鬼母情绪低落，也没在多问。
倒是秦宁瞪了眼老李。
老李作势看天，也不敢去看秦宁。
鬼王若有所思，戳了戳老李，低声道：“先前你和万天楼单独谈过，万天楼现在离开，不会是你老小子搞得鬼吧？好你个老李，怕被老二揍，所以刚才胡搅蛮缠趁机跑了是吧？”
“别诬陷我！”老李瞪眼，在看鬼母没注意到这里，忙低声道：“是师伯主动问我的，我也没办法！”
老李也很无辜。
他先前找万天楼。
是想要在万天楼手里讨一门法子。
能把自身冥婚一事给解除了。
毕竟事关自己今后幸福生活。
可是谁知道万天楼竟然问起卧底鬼相一事的可行性。
老李当然是不想出招的。
一个不好就得把鬼母给得罪了。
他现在很清楚，今后这不良团伙，恐怕得是白晓璇和鬼母轮流做头把交椅的位子，搞不好白晓璇还得以鬼母的意见为主。
可是万天楼却心意已决，老李万不得已只能给分析了一波。
“哈。”鬼王有些幸灾乐祸，道：“你死定了。”
“你讲点义气好不好？”老李不满道。
鬼王却伸出一只手，道：“五五分。”
“什么你就五五分？”老李有些气急败坏，在环顾一圈四周后，拉着鬼王出了屋躲在角落里，道：“我身上就那点钱，你一个鬼你要人的钱，没用吧？”
鬼王道：“别给我打马虎眼，你老李收徒弟，不把玄门上下的羊毛全给薅一把，我是不信的，除了钱，任何法器材料，五五分。”
老李瞪眼，道：“你不厚道，那可是给我徒弟的。”
“谁不知道谁啊。”鬼王阴测测的笑道。
它敢发誓。
但凡有一点落到大器手里，他鬼王名字倒过来写。
老李脸皮子顿时一阵抽搐。
这时秦宁走了出来，气势汹汹，开口就道：“三七分成，我七，你三，不然这事没完。”
鬼王：“……”
忽然觉得自己年轻了是什么情况？
老李欲哭无泪，道：“师父啊，这可是你徒孙今后的家底，咱不能做太绝了啊。”
“那你就等死吧。”秦宁干脆道。
老李忙是赔笑，道：“别啊，万事好商量，主要是这三七分，五五分的不好分啊，这样，三三三分成，剩下一成，我替我徒弟代为保管，等他出师了交给他，咱们好歹是长辈。”
鬼王狐疑道：“你确定代为保管？”
“我保证，我发誓成吧？”老李无奈道。
秦宁却道：“你占三成太多了，划一成半划到我账下。”
鬼王：“……”
为什么又觉得自己年轻了？
“我占五成，剩下五成你们在分。”这时，鬼母又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一脸幽幽的说道。
鬼王：“……”
秦宁：“……”
老李：“……”
忽然觉得，我们都好年轻啊。
“你不是应该在屋里伤心着吗？”秦宁脸皮子抽搐的问道。
鬼母还是一脸幽幽：“出来散散心。”
两人一鬼脸皮子顿时哆嗦。
合着你就伤心了几分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