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呜咽,于山壁中阵阵回响,宛若婴儿啼哭。
萧十七皱眉看向洼谷深处,其内迷雾横生、烟蕴缭绕,什么也看不清楚。
“还是别往里的好。”萧十七呢喃说道。
在谷外选了一块相对光滑平整的大石,萧十七随意的拂去了上面的尘渣,然后...
然后就被别人坐去了。
哟,倒真是不客气。
步霜寒一屁股坐在了萧十七刚擦干净的石头上,虽是坐享其成,但大小姐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傲娇的很。
在横了萧十七一眼后,步霜寒又重重的冷哼一声,方才将脑袋偏向了一边。
萧十七也不放在心上,干脆就席地而坐,靠在了步霜寒的身边。
哦,对了。
“哼!”
萧十七有样学样的跟着哼了起来,并将自己的脑袋对向了与步霜寒截然相反的方向。
针锋相对。
其实萧十七本不在意的,只不过不知怎得,突然就横生出了逗弄一下她的想法。
少年郎的这一举动,可把女孩给气坏了。
半晌,越想越气的步霜寒,实在是忍不住想要给他一个大比兜的冲动,只是侧身挥手瞬间,步霜寒却瞧见萧十七已然倚在石块上睡着了。
月光照耀之下,萧十七的脸,惨白的没有一丝人气。
“你应该很累了吧。”
步霜寒嘟着嘴说道,她那只高举的巴掌,终究还是没舍得扇下去。
步霜寒捏了捏萧十七的鼻子,把他的脑袋又挪到了自己的腿上。
步霜寒凶巴巴的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然后轻声细语的说道:“你就趁现在跟我狠吧,等本小姐身体好了以后,头都给你拧下来...”
在自说自话了一番后,步霜寒也闭上了眼睛,不过她可不是萧十七那种单纯的累了睡觉,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修行者,她还是会些调息的秘术的。
“再不将体内的那道异气冲散的话,一会儿又遇到危险,本小姐可没法保护你了。”
...
相较于这一边的险象环生,另一头进入深山的大部队可就要欢快多了。
大家伙有说有笑,一会儿翻翻石头,一会儿爬爬树干,别提有多开心了,就好像这里是什么大型游乐园一样。
小蝰山深处的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招摇的年轻学生们,在无形之中已成为了这荒岭中的焦点。
胖石墩打了个冷颤。
这已经是他这一路上打过的第不知道多少个冷颤了。
胖石墩嘴里碎碎念念道:“这咋还越走越瘆得慌了呢?”
“早就说了这地不好,还非要往里进,萧十七、冯今年,你俩真是害苦胖爷我了。”
胖石墩一边走一边抱怨着,走山路这项活动对他来说负担实在是太大了,每走几步他就要停下来歇息一番,尤其是他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包。
张月扫了一眼胖石墩,认真的说道:“气虚乏力、潮热盗汗,你这不只是体胖啊。”
“你是不是肾也不太好?”
张月的话语简单直白,而且声音也不小,胖石墩闻声又是一颤,恨不得马上扑上去给张月的嘴巴捂住。
这...这...这...
这哪个男生能受得了这话啊。
“你看,你又开始流汗了,你这肾指定是有点什么大碍,来,把手伸过来,我跟你把一下脉。”
张月一本正经的说道。
胖石墩不甘的解释道:“不必了,不必了。”
“我身体好的很,就不劳费心了。”
张月翻了个白眼,道:“你不用不好意思的,我闲暇时在家帮工,接待过不少患者,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
“肾虚顶多算是个常见病,没什么大不了的。”
“和那些人比,你无非就是年纪小了点。”
“但我可以理解,毕竟现在生活条件变好了嘛,诱惑又多,有的男孩子不懂节制,过于放纵酒色,以至于亏了气血,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早治早好,你可莫要讳疾忌医啊,不然日后落下了病根,可就是对家庭和妻子不负责任了。”
一谈到病理这方面,张月的话就不自主的多了起来,语速也越来越快。
胖石墩在一旁干听着,连个嘴都插不上。
直到所有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都同情地拍了拍胖石墩的肩旁,张月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不是...泄露患者隐私了。
只听得张月又着急忙慌的对着旁人大声强调道:“没有啊,胡德发没有肾虚。”
大家伙坏笑着点了点头,道:“懂的,我们都懂。”
胖石墩眼前一黑,直接就坐到了地上。
完了,胖爷我的一世英名,完了。
...
虽然过程有些“坎坷”,但这帮年轻崽们还真的在离目标越来越近。
至少当下,他们就已经抵达了萧十七与步霜寒遭遇蝰山袅袅的地方。
居然比冯今年还要快上许多。
倒塌的古树,飞散的灌木丛,无一不昭示着此地曾发生过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
只是当时满溢林间的鲜血,此刻却是已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