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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朔看上去终于满意了,瘦削的脸上又露出了那黄仙儿一般的笑容,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就知道,孙道长是个讲究人儿,不能这么势力,让我连饭都吃不饱。孙道长这么讲究,我也陪陪,不过我年纪大了,是不能和孙道长比的,我少喝点儿。”说着,他端起酒杯,在众人的注目下,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然后便又放下了酒杯,拿起筷子开始专心地吃东西了。

胡朔端起杯子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准备一口干了,可谁知道他竟然就抿了这么一口,就放下了酒杯,一时都看愣了。孙懋寅满以为胡朔准备给自己个台阶下,没想到竟然又做出了这样的动作,这简直是骑脸输出了,让他一时大怒起来。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在接连三杯酒的加持下,孙懋寅觉得自己此刻就是打虎的武松,什么事情都敢做,于是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胡总说的是,不过胡总,这陪都是陪一杯,哪有抿一口的,你这样是不是看不起兄弟我啊?”

胡朔一边夹起一块素肉塞进嘴里咀嚼着,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怎么会,众所周知,我们做新闻的从来不会瞧不起任何人,您看新闻就知道了。别说是孙道长您这样名门正派出身的得道高人了,就算是土匪强盗杀人放火十恶不赦或者说乞丐走狗身无长物一贫如洗,只要有宝可鉴,我们都一视同仁。不过如果孙道长觉得被我看得起丢人,那您非得觉得我看不起您,我也不解释,我呐,对您好,您说什么我都承认。”

……孙懋寅被噎得一句话都上不来,半晌才讪讪地笑了两声,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素肉塞进嘴里,他开始后悔将胡朔引到了庙里,谁知道这老家伙今儿就像鬼附身了一样,逮谁怼谁,而且怼人的时候思路贼清晰,特别会抓重点,总能一针见血一语中的,让他招架不住。早知道会出现这种局面,他从一开始就直接找个由头把这令牌送了这老东西,也强于如今被气死。

胡朔看孙懋寅只是吃,一句话不说,见状,其他人更不说话了,于是一桌子人又开始了埋头吃喝的状态。这样酒过两轮,大家都已经极其痛苦了,胡朔却似浑然不觉一般,拿酒杯轻轻磕着桌子,志得意满地说道:“怎么样孙道长,要不咱们散了?”

孙懋寅满脸堆笑地点点头:“对对对,大家都很尽兴了,咱们这就开始第二个环节吧,胡总里面请。”他几乎是立刻就放下酒杯从座位上站起来,殷勤地对胡朔说,简直不能更真诚了。

听孙懋寅这么说,胡朔也不再客气,将手中的碗筷往桌子上一放,用脚踢开凳子站起来,也不搭理孙懋寅,也不搭理其他客,转身就往院子里走了进去,看起来轻车熟路,像是来过很多次了的样子。众人都沉浸在结束了这尴尬的宴席的喜悦中,只以为他和孙懋寅关系好,也没多想,便也都跟着往内堂而去。

到了内堂,孙懋寅几人刚进门,就看到胡朔已经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了,一看孙懋寅进来,笑呵呵地问道:“孙道长,不是说有宝贝给我看吗,赶紧请出来吧,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孙懋寅脸上堆着笑,心里面却骂骂咧咧的,听胡朔这么说,附和着笑道:“对对对,胡总稍等,容我把宝贝请出来。”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房间正南面摆放的柜子旁边,打开一个柜子,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酸枝木描金小匣子,双手捧着来到胡朔面前,那恭敬的样子,仿佛他捧着的不是一个匣子,而是自己家祖宗的牌位。只见他献宝般将匣子放在柜子前的桌子上,用一种自豪到夸张的语气的说道:“各位,这匣子里面的东西可不一般呐,这里面装的是我派开山祖师的法宝,祖祖辈辈相传,皆由我们一脉的继承人保管,传到我手里,已经有六十多代了,可以说,这是我们师门的镇山之宝啊!”因为激动,他说的唾沫星子乱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让他那张浑圆的大脸看起来像一张没有发好面的大饼,凹凸不平的样子看起来诡异极了。

胡朔仿佛在看什么动物表演一样,嘴角噙着饶有兴趣的笑意地看着孙懋寅手舞足蹈的自嗨,等孙懋寅喷完唾沫星子,这才微笑着说道:“孙道长已经表演完了吗?如果表演完了就别卖关子了,赶紧打开匣子,把你这‘镇山之宝’给我们欣赏欣赏。”

“好嘞,宝贝要揭秘了,大家可要瞪大眼睛,不要落下细节。”卖足了关子,孙懋寅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匣子。

匣子一开,里面的东西映入大家的眼帘。没有影视作品中的金光四溢,也没有小说创作里的珠光宝气,匣子里是一枚乌沉沉地木质令牌,那光滑的边缘昭示着它曾经度过的漫长岁月——毕竟按照孙懋寅的说法,这枚令牌随着他的师门历经了千余年光阴。令牌虽然看起来陈旧,但是上面的朱砂符篆却依旧鲜艳。

胡朔盯着那枚令牌上的朱砂符篆看了片刻,嘲弄地呵呵笑了两声问道:“孙道长,您说这宝贝一千多年了,可是这上面的朱砂一点儿都没磨损,还和新的一样,您这不会是上周的吧?”

孙懋寅原本以为像胡朔这种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心底都是有亏欠的,所以一定会对神鬼之事极为重视,哪怕嘴上嚷嚷着拒绝迷信、相信科学,实际也一定会对这个感兴趣,却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种态度!被胡朔怼了一句,完全没有准备的孙懋寅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小山魈附体了,怎么说话这么气人。孙懋寅只觉得一肚子苦水无处可诉,办这个宴会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简直想直接掀桌子走人,可惜,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