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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李信匀的电话,梁兴扬不置可否。两天后,他接到了经过许信蔓整理的全国各地孩童失踪情况的卷宗,上面详细标注了孩子们失踪的时间,以及和君信离行踪的重合度。许信蔓不愧是人形计算机,全国十二道三十七州府的情况梳理的清清楚楚,与君信离相关的居然有一百多宗。合上卷宗,梁兴扬神色冷清,眼中隐隐有杀气。这样想着,梁兴扬觉得,或许自己还是应该去一趟京都,毕竟那个地方他已经二百多年没有踏足过了。

“你要去京都?”晚上回家听到这个消息,玄灵愣了下,“怎么想开了?那个地方你不是一贯不喜欢吗?”

“喜不喜欢的不重要,那个畜生我要去亲手了结了他。”梁兴扬看着堆在桌子上的文卷,眉头就没有舒展过,“让他活在这世上,脏了这世间的空气。”

“那就去呗。”玄灵放下手里的包,给自己倒了杯水,在沙发上坐下,“刚好我要去给小甜柚送香囊,可以和你一起。”

梁兴扬本来还在想到底要怎么处理君信离,一听这话立刻又酸了,“我媳妇儿,不给我做挂件,给她们做,做就做吧,还亲自给送去,啥时候我也能有这个待遇啊。”

玄灵看着他,温柔地一笑,冲他勾勾手指,看他屁颠屁颠的凑过来,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你做梦啊,梦里啥都有。”

……算了,媳妇儿这心已经被那俩小妮子拐跑了。梁兴扬捂着脑袋看着笑靥如花的玄灵,忍不住叹了口气。

夏历5000年十月,梁兴扬重新踏上了阔别近二百年的京都,根据许信蔓提供的情报,徐菱洲离开前给君信离施了术,让他看起来很是强悍。所以纵然徐菱洲借故离开,君信离也不知道自己的根基早已经被她全废了,又开始找人从周边州府搜罗孩子,准备等徐菱洲给他带回来湘南灵药后就故技重施。虽然说徐菱洲不可能带着灵药回来了,但是也绝对不能让他再为非作歹。

下了飞机,罗睺因为回去上界述职了,只有安信捷自己来接机,玄灵快乐的跟着安信捷回家了,梁兴扬则自己出了机场,随便找了个地方买了个西瓜,抱着去了出岫观。

出岫观的小道士并不认识梁兴扬,以为他是香客,所以也无人搭理他,让他很顺利地就循着徐菱洲留下的气息来到君信离的房间前。看着紧闭的房门,梁兴扬冷笑一声,嚣张地一脚将门踹开,然后愣住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君信离一个人,正在扎马步。扎马步没什么,只是此刻君信离如初生地婴儿一般来去无牵无挂。君信离原本老神在在地扎那儿遛自己那养了几十年的大乌龟,大概是为了训练这大乌龟的气力,头上还用尼龙绳拴了半截板砖。被梁兴扬这一脚踹上去,那老龟立刻怂了,将脑袋缩了回去,蔫软成一团。只听咣当一声,板砖砸在地上,君信离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嗷的一声捂住自己,四下打量了一番,也顾不得多想,抄起一把椅子挡在自己身前,话都哆嗦不到一起去了:“梁,梁,梁……你怎么在这里!”

梁兴扬早在踹门的第一时间就恨不得一脚踹死他,此刻尽管觉得辣眼睛,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弯腰把西瓜放到地上,同时道:“别在这儿丢人现眼,赶紧滚进去把衣服穿上。”

君信离哪用他说,早在梁兴扬弯腰地瞬间,扔下椅子抓起桌子上的衣服就跑了。梁兴扬看着砸在地上的板砖,忍不住气骂了一句:“真tm瘌蛤蟆娶青蛙,长得丑玩的花。西瓜不够,板砖来凑,老邱要是知道自己门下生出这种玩意儿,能气活了。”

梁兴扬这里骂骂咧咧的工夫,君信离已经穿戴整齐从内室出来了,衣服穿了回去,他整个人也仿佛有了底气,倨傲的看着梁兴扬:“姓梁的,谁准你来老子这里的?”他伸手指着梁兴扬的鼻梁,气急败坏的骂。

梁兴扬斜了他一眼,忽然出手拗住君信离的手指,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就往后折了过去,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君信离惨叫一声将手收回去,咬牙切齿的看着梁兴扬:“姓梁的,这是老子的地盘,你tm居然敢出手伤我!”

“哼。”梁兴扬冷笑一声,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笑话,“君信离,你不会真以为在出岫观,我就怕你了吧?”

“你当然应该怕我!”君信离憎恨的看着他,笑得猖狂,“出岫观可不是崇阳宫,容不得你放肆。”

梁兴扬仿佛是在听笑话,嘴角勾起一个轻蔑地笑容:“不要说你们这些废物,就算是你们地开宗祖师,也没资本说这话。”

“你放屁!”君信离大骂,冲着门外大喊,“来人,给我把这个暴徒乱棍打出去!”

君信离喊得声音很大,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进来,外面明明就有小道士走过,然而却根本没有往这边转头,仿佛根本没有人喊过。门外万丈阳光,却透不进这一方斗室;房内喊声震耳,却穿不过一道空门。君信离震惊的看着外面,又大声喊了一遍,依旧没人进来。他脸上的表情从颐指气使,开始变得惶恐不安。

看君信离从不可一世变得惶惶如惊弓之鸟,梁兴扬随手拖过一把椅子坐下,看猴儿一样的看着君信离:“一进这个院子,我就起了结界,你现在真的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哎。”他笑得贱贱地,让君信离更加愤怒,也更加害怕。想到之前在湘南发生的事,君信离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君信离色厉内荏,颤抖着说,“我告诉你,我可是出岫观的掌门!”

“出岫观怎么了,比崇阳宫高贵吗?”梁兴扬笑得优雅,一瞬间让人在他身上有了君子如玉的错觉,虽然看仔细了,还是一张油腻的大饼脸,“我能弄死马兴丰,还差你君信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