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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爱卿何出此言?”

“银行不是用以掌管财政?如何能够处理民生问题?”

“若是爱卿还是坚持立发信金的事,那还是隔日再议吧!”

在赵征疑惑的时候,高台上的太子朱标也发话了。

“回太子殿下,此事非关信金!”

“老臣所执,敢以半生清名担保!银行立,则此难可解!”

户部尚书吕尚,看着高台,不看身旁,做完保证就开始解释。

先前站出来的那群官员,也乖巧起来,不再说话。

赵征感觉自己好像被吕尚摆了一道,但随即,随着吕尚的解释——兴立银行过后如何就能够解决民生问题。

他渐渐懂了。

作为打着明牌的拥赵党,吕尚今日能够得到太子朱标的支持,是双方双向奔赴的结果。

朝堂非只他一人。

这是双方都想要对外表达的证明。

可是太子啊,太孙傅马甲站定,工部侍郎抬起了头,看向了这两方人。

太子朱标太好看清,他也以为看清了吕尚。

但谁又有他能看清双方呢。

“小友,你可别掺和进去。”

身旁,工部尚书王正显然也是早知道这个秘密。

“王公,以后别再弄这些事了。”

可是面对这群老同志的好意,赵征又怎么生得气来,只是让他们以后别在这样。

“明白,明白。”

“咱们还是回到刚才的讨论吧,这基础材质的研究,如何摊到全国......”

王正心虚,赶紧点头,然后转移注意力。

赵征也又跳开了意识。

两人,一个专业热情,一个人肉机器,就这么又继续起旁若无人的讨论。

与此同时,吕尚也迎来了他的反对声。

......

“殿下,通过银行,掌握百姓的基本财政情况,是比之微服私访还要来得高效的体恤方案!”

“甚至还能够更直观,掌握先机。”

“此外,对保证官员廉洁,也有好处!”

将钱庄收归国有,放大成为银行居然有那么多的好处。

悔不当初,没有在赵府给事中承责改革大臣时,就将这件事给重视起来,不然当下也不至于流口水了。

还好,吕尚这个老臣一直记着。

太子朱标是越想越激动,所以一听对保证官员廉洁还有好处,那更坐不住了。

流氓与百姓只在一线间,这是自己儿子,太孙云通一夜就能搞明白的东西,他又如何想不明白。

“爱卿快说!”

与太子朱标不同,朝堂上有些官员,就是越听越站不住了。

他们所心安理得的合理合法,不过是面对公堂时的最后依仗。

要是提前就摆到台前,在事前一刻问问人。

恐怕他们都不用等消息传到第三人口,只是面前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自己给淹死。

更不用谈,现在人在朝堂。

若是圣武皇帝朱重八在上面,他们都不用等到自己辩解的时候,直接就能省了回家这个事儿。

可现在的太子朱标......

求你别说了!

可吕尚依旧在继续。

“回殿下!老臣此法便是,凡朝廷官员俸禄、家产,皆存入银行,出入流水每日审查,若有异常,即刻上报!”

“此外,此举还可令天下万民对银行存银业务保持信心,对廉洁官员,亦能及时发现然后奖赏!”

“殿下!老臣愿为先锋!作为银行的第一个业务办理官员!求殿下成全!”

吕尚说着,便恭敬的弯下了腰请赏。

好像,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一样。

可他后面几乎所有官员的反应,却说明了这件事,好像并不是那么好。

只有少数几人,大半还是队列前方的存在,还能平静的扫视人群。

因为就算是吕尚所辖的户部官属,在原地没有开口,人也摇晃了起来。

“爱卿......”

至于高台上的太子朱标,他激动吗,对这个方案满意吗。

那自然是激动,满意的。

可是他更明白,吕尚开口说出来的这些举措,比信金还要动摇人心。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吕尚为官几十载,从前元到日月,绝没有过今日之风格。

所以开口爱卿两个字,他便闭上了嘴巴,等待发酵。

如果父皇在,自己会如何呢?

太子朱标自然是清楚的。

可是他更清楚,现在的日月王朝需要什么。

对外战争虽然打着诸王自理的旗子,但当下还是免不了脐带输送营养。

对内工程虽然在之前恩师一家的计划中拉长到了五年一短期,五十年一个长期,但随着日月王朝疆域的变大,与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的意外事件......

高台上的太子朱标突然很想吕尚的这一番话,是从赵征的嘴巴里说出。

然后,他的内心就是一阵惭愧。

直到朝堂上众人的心理活动发酵到顶点。

“殿下!臣斗胆!吕尚书所言虽善,但所虑非全!隐有颠覆人心,使天下官吏背德之险!臣请殿下明察!吕公再思!”

而且第一个站出的人,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吕尚手下的得力干将,户部左侍郎吴永。

其言语虽然尊敬,但在此刻站出来,不是拥护就只能代表反对。

赵征很明显感觉到身边吕尚虽然没说什么,但人颤抖了一下,借着工部侍郎马甲的眼睛,他才注意到吕尚低下头,脸上复杂的表情。

但此刻,不是能够安慰的时候。

因为有吴永开头,那后面的人也出来了。

“殿下!自古便有为官者,当以廉为先,天下官员进爵亦莫不以此为先!但若施此策,非等料天灾于先,实以先坏天下读书人进取之心也!臣请殿下明鉴!”

“殿下!臣亦同奏!君臣之间,官民之间,最贵莫非信任,是以信任方支上下同心!吕尚书此策,万不可出此殿也!”

“殿下!臣等亦然!”

有一个开头,第二个第三个,几乎整个朝堂上所有人就都跟上了脚步。

可见吕尚先前那番话对整个朝堂的震撼。

有震撼,那自然就有同等的害怕。

实在是,单是锦衣卫的存在,就已经让所有官员浑身不自在,朝堂上也一直没有少过取缔锦衣卫的声音。

结果吕尚现在又来了一个财产透明,那还得了!

高台上的太子朱标自然也是懂得这个道理。

与他父皇皇帝朱重八一脉相承的是,官员们越感到害怕的事情,他就越感到兴奋。

但还是先前的那份考量。

这件事,不好办啊......

“吕爱卿,你看,众爱卿对你的奏言皆是反对......”

“殿下!微臣赞成!”

太子朱标顺着声音看向打断自己的主人公,表面露出不喜,然后疑惑。

待寻到主人公后,内心里期待控制不住的升起。

太孙云通与燕王世子朱高炽,这两个小子脸上就没有那么能藏住事了,他们看向老师赵征的表情,是一个比一个激动。

“殿下!微臣愿做吕尚书此策第二人!”

朝堂随着赵征再一句话落,瞬间安静,气氛也就此变得更加紧张。

“且微臣以为,反对吕尚书此策者,当对其家产严查!”

“本宫对众爱卿自是信任的,赵爱卿此言过矣!看来今日朝堂需久议,赵爱卿身有不适,何不下去休息,至于国事,有赵侍郎在,想来赵爱卿也能放心。”

太子朱标知道只要有赵府官员在朝堂上,就终会有这一天,但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一天会在今天到来。

让自己与父皇久久顾忌的什么拥赵派,恨赵派就这么瞬间合一,完全倒向了一边。

但原本的剧本,不是这样啊!

听见太子朱标这句缓和的官员们也稍微松了一口气,纷纷看向了工部队列。

“小友,你看这个......”

“......”

看到从上到下都几乎低着头的工部队列,那些官员们刚松的那口气,瞬间又倒吸了回来。

“殿下!就是因为有此家主,微臣才不放心,斗胆僭越本职!”

“臣以为,恐怕赵府内亦有违背家训之举!臣......”

“赵爱卿!赵爱卿!无罪不证!这也是先首辅留下的话!”

太子朱标又体会到了当初自己父皇的感受,怎么急起来,连自己家都一起攻击了!

在外赵氏不可回京是对的!

所以面对赵征眼见就要比激进更激进的发言,他是赶紧叫停。

“殿下!臣以为日月轮转,水随山改,南北粮种各适亦不能一概论之!”

可赵征一旦开口,又如何是太子朱标几句稚嫩的好话就能阻拦。

“在朝为官,当为黎明表率,替君上肺腑!”

“各位同僚?你们都在急什么?莫非各位觉得家产太少,难以充盈银库?”

“那赵某对各位同僚拳拳之心,实在钦佩!”

赵征回身抱拳,但所有人都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讽刺。

“太孙傅你......”

有人忍不住,顶着压力也想开口反驳,但没等他说出口,赵征又续上了群体攻击,转过身面向了太子朱标。

“殿下,微臣这双眼睛瞎了,但因祸得福,这耳朵和脑袋灵光了不少。”

“还记得是开明十四年,微臣得圣恩,幸陛下与诸位同僚一同送出京城,上任蜀川巡查!”

“更幸运的是,这世道时过境迁,朝堂上诸位同僚的声音却没有变化,让微臣还能够清晰的认清。”

话说到这里,没人敢打断了。

赵征身边,只有吕尚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吸引太多仇恨,否则过犹不及。

高台上,太子朱标的脸色,则终于彻底阴沉了下去。

不过不是对赵征。

而是对赵征揭露出来的这个事实。

各地差人,有了内阁分担还是差人,可朝廷上的面孔却一直未有几多更换。

更让他无法再维持以往温和的是,赵征后面这番态度没有先前激进的话语,反而在他心里,将之前种种都给联系了起来。

云通发现百姓抗风险能力差,并联财产侵吞问题,以至于自强却不能自立;户部尚书吕尚提出王朝信用便是信金,并举银行探查官员家产;太孙傅赞同,受群臣反对然后又反应出朝廷无鲜血......

事实是差人,差钱。

可在人上面,这些年,对应上层的恩科一直在举办,对应基层的选举法与功名进官也没停。

在钱上面,那更不用说,盛世进行了那么多年,朝廷现在都能考虑治蜀了。

可多出来的那些人,和民间的钱呢?去哪儿了?

“众爱卿,可有什么话说啊?”

沉默过后,是爆发。

太子朱标阴沉的看向朝堂,目光从每一个站出来的官员脸上扫过。

可被扫过的官员,除了当时战栗,过后环顾人群后,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合理合法,自然镇定。

“殿下!微臣久离应天,尽皆妄言,不如回到刚才的章程吧,以免耽误诸公处理政务,那就是微臣的罪过了!”

赵征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心里清楚一切。

他相信,高台上的太子朱标也一定一样。

这样,便足够了。

“那就依赵爱卿。”

太子朱标知道这种事不可能一天就解决,压下了怒火。

但站出来的这些官员可不愿意错过今天这个大家好不容易团结起来的日子,回到刚才的章程?那不又是讨论银行的事!

“殿下!臣等皆是刚才的意见,还望殿下三思!”

“望殿下三思!”

场面就这么又僵了起来。

可惜,现在已不是刚才。

“既然众爱卿如此坚持,父皇离京前,也再三叮嘱一定要参考诸位爱卿的谏言......”

太子朱标脸上挂上了笑容,那些官员以为自己看到了结局。

“那吕爱卿!烦你再起一更加详细之说明,同此奏折与诸位爱卿的意见,一同送到本宫父皇案前!由父皇定夺!”

“吕爱卿可愿意啊?”

“老臣当肯!”

“众爱卿呢?”

阳光洒进了奉天殿,可站出来的这些官员,却觉得,天黑了。

“太子殿下英明!”

但赵征看不见阳光,可管不得这些。

他的声音突兀的出现。

群臣看过去,直气得牙痒痒,但又不敢多说,只能将赵征这副马甲也加上小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