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妍妍看向钱铭：“钱导，我敢发誓这根针绝对不是我放的！”
“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难道这针，是自己长了腿跑进去的？”
钱铭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段先不拍了，韩副导，你把接下来那几个配角的戏先过一遍，我去查监控。”
走了两步，他转过头来：“殷小姐，你跟我一起去吧？”
殷澜怔了怔，不过看到钱铭的眼神，她颔首：“好。”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片场，却都默契地没有去监控室，而是找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
殷澜开门见山：“钱导找我有话要说？”
“殷小姐果然聪明。”
钱铭叹了口气，“说是查监控，也不过是个幌子而已，虽然化妆室门口有监控，但是陈妍妍的化妆间在化妆室里面，监控只能拍到化妆室外的。”
“化妆室一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就算查了监控又能查出来什么呢？”
殷澜试探道：“那您的意思？”
钱铭道：“这位夏小姐是祁少爷推荐来的，前段时间网上又传出妍妍和祁家两兄弟的各种版本，我好歹也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长时间，有些东西虽然不确定，但是还是能看出来端倪的。”
不愧是钱导，就是通透。
这就不用多费口舌了。
既然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殷澜也不打算绕弯子：“就像您说的，现在很多人都怀疑学姐和祁大少之间的关系，所以在没有摸清楚的情况下，剧组一般人是不会动学姐的。”
“我和夏黎音之前认识，这件事除了她，没有人能做得出来。”
钱铭倒是有些意外：“看不出来啊，你和夏小姐之间梁子还不浅。”
“岂止是不浅。”
殷澜笑了一下，“钱导，我知道这件事您难办，我只是个化妆师助理，按道理说没资格插手剧组的事情，但是这才开机第一天，夏黎音就搞这种小动作，给学姐造成麻烦不说，您肯定也不想剧组天天闹这种幺蛾子吧？”
“我也愁啊！”
钱铭眉间的褶子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既然祁大少推荐夏小姐，就说明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祁大少是剧组最大的投资商，我是头铁，但是也不能得罪投资商啊！”
“难道这口气，就要学姐吞了？”
殷澜提醒道，“夏黎音可不是什么善茬，她不懂得见好就收，如果这次如了她的愿，接下来剧组可能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钱铭挑眉：“你是在威胁我？”
“哪里的话。”
殷澜轻笑道，“钱导，我这是在帮你解决问题啊。”
“这一次的委屈，学姐可以忍，也可以不放在心上，不过您也应该做出点儿反应才是。”
“这是剧组，虽然祁少是投资商，但是您才是导演啊！大头还不应该是您说了算？我们可以不把夏黎音揪出来，但是也要让她安分一点。”
“比如。”
“点到为止。”
钱铭深深地看着她，忍不住摇头感慨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聪明？这就开始和我讲条件了？”
殷澜想了想，倒是没谦虚：“上个说我很聪明的人，是方成万。”
“……”钱铭的表情顿时僵了僵。
想到方成万的现在的下场，他莫名感觉背后毛毛的，同时心中也升起一种感觉。
——眼前的女人，绝不像她表现出来的，仅仅是一个化妆师助理这么简单！
钱铭深吸一口气：“——行。”
他道：“我懂你意思了，不过一会儿回去，还要麻烦殷小姐你帮我演一下戏。”
殷澜笑道：“荣幸之至。”
-
二十分钟后，两人又回到了片场。
一回去，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他们身上。
所有人都想知道，监控到底有没有查出来什么结果？
夏黎音倒不是很担心，先不说化妆室人来人往那么多，就算真的看见她进了化妆间，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更何况，她可是祁烨廷的人！
虽然为了低调，剧组除了殷澜也没有别人知道她和祁烨廷的真实关系，但是其他人只要知道，她和祁烨廷挂一点儿钩就行了，她相信这些聪明人不会在她身上自讨没趣。
然而夏黎音没想到的是，自回来开始，殷澜就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她。
这目光简直如探照灯一般，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心里直发虚。
怎么回事？
殷澜干嘛这么看着自己，难不成查监控还真的让她查出来了点儿什么？
夏黎音渐渐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变得有些心虚起来，甚至有意躲着殷澜的目光。
韩副导问道：“查出来是谁了吗？”
钱铭没急着回答，先是高深莫测地看了夏黎音一眼，然后才说：“有点儿小收获。”
夏黎音本就被殷澜看得浑身不得劲，现在又被钱铭看了一眼，她整个人都麻了。
钱铭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有点儿小收获？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不会是真的查到什么了吧？
这……到底查出来什么了啊！
他们越不明说，夏黎音心里就越难受，越容易脑补，越是感觉如芒在背。
韩副导：“嗯？”
钱铭摆摆手，又看了看夏黎音。
夏黎音：“？？？”
没完了是吧？！
钱铭说：“大家都是一个剧组的，开机第一天，还是不要闹太僵比较好，也是给彼此一个面子，所以我就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了，做这事的人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这次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我还是要说一点，这样的事，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妍妍，今天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陈妍妍本来因为钱导护着夏黎音，心中略微有些不畅快。
但是看到殷澜冲她眨了眨眼睛，她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当即特别给面子地说：“没关系钱导，既然您亲自开口了，那我也可以不追究，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管是陈妍妍，还是殷澜，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全都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夏黎音。
她们好像什么都没说，但是又什么都说了。
夏黎音顶着几道探照灯一样的视线，心理压力在这一刻直接突破了阈值。
她甚至想发脾气，但是不能！
因为她们其实什么都没说！
这时候她要是跳出来，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
唇角抽搐着，碍于周围还有别人，夏黎音不能发脾气就算了，甚至还要强迫自己勾出一个憋屈的笑。
看着夏黎音这副有气不能撒的模样，陈妍妍都快笑出声儿了！
她暗中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殷澜，这种办法，不比直接揭穿夏黎音来得更爽？
让她自我怀疑，自我脑补，但就是不告诉她真相。
憋死她！
相信短时间内，她应该是不会再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