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姜南苏一起床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声音。
姜南苏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太兴奋了,导致失眠了。
“开门开门,再不开门就闯进去了!”
平常这个点,李嫂应该过来了,今天怎么迟了?
姜南苏的心不由的一紧,脸上却装做困顿的样子下楼开门。
“你干什么的,证件拿出来!”带头的人一看到门开了就大声的呼喝,旁边还有配合的户籍警察拿着户籍本在查。
姜南苏扫了一眼,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但是,远远的,她看到了森田的车。
这家伙想干什么?躲那么远看戏?她可不觉得森田有这种雅兴,不会是和小泉太郎一样的吧?
真要是那样就麻烦了!
要是每个怀疑她的人都会死,南崎云子就是不怀疑她也会着重调查她!
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发生这样的事!
姜南苏因为不用再上班,身上穿着常服,这些人不认识她也正常。
她掏出自己的证件,是由特高课颁发的,一种淡红色的证件,可比普通淡黄色的证件高级多了。伪政府,各个日伪支持的单位,使用的是淡蓝色的证件。
带头的一看到证件颜色,先就弯了腰,等看过之后,腰更是直不起来。
“太君对不起,卑职是在执行公务。”
姜南苏抽回证件,横了他一眼,“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敌人真正的搜查开始了!
姜南苏心中满满是对李嫂等同志的担忧。
可现在,真的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
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候,不能乱!
她等了整整2个小时,才把李嫂等过来,全须全尾的。
只是,她的菜篮子却是空的。
“小姐,今天到处都是搜查的人,这卖菜的都出不来了,没有买到菜。”
“没关系,厨房里还有几个土豆,随便弄点就行。”姜南苏眼里带着水光,露出八颗牙齿。
“好嘞。”李嫂立即去厨房忙碌起来。
两人一起吃了一顿早上连中午的饭。
饭后,两人在厨房里,李嫂刷碗,姜南苏负责最后的冲淋,一边将自己昨天晚上探知的情况和李嫂说了。
李嫂洗碗的动作顿了顿:“你的意思是,从江海关进来的,是敌人从各个沦陷区搜刮来的黄金白银,先存在正金银行,最后由南崎云子运回国?”
“嗯。”姜南苏慎重点头。
李嫂埋头继续刷碗,脑子却在快速思索,财神说的这种可能性是极有可能的!
但是……
“如果敌人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恐怕那些储户就要糟糕了!”
姜南苏闻言一愣,迟疑了一下:“你是说,敌人会把银行里的钱全部裹挟走?”
“并非不可能!”
“吧嗒”
李嫂看向她,姜南苏尴尬的看着被她不小心掰成两半的碗:“不小心,用了点力。”
“嗯。”李嫂僵着脸忍住笑转过头去,她要是笑场了,财神估计要恼火了!
姜南苏连忙把碎片扔进了垃圾筒。
“那咱们得想个办法,不能让敌人把所有的全部搬走。”
“好,晚上我通知下去开个会,集思广益,想个办法,不能让敌人得逞。”
“哦,李嫂!”姜南苏突然想到个好点子:“咱们能不能借助舆论?”
“舆论?”
“嗯,就是把这事想办法公之于众,这样大家都都知道了,有在银行存钱的,肯定都会去取钱,要是银行不给,民众肯定会更加怀疑,要是给了,不就解决了眼下的问题?”
“办法是不错,我们可以找……大美晚报!”
“大美晚报!”
两人不约而同的说出口,又相视一笑。
大美晚报,可以说是上海一家最头铁的报社了,无论是日伪如何威胁恐吓,甚至好多编辑都遭遇了明杀暗杀,都没有让其屈服,依旧坚持着新闻自由,不做任何妥协!
“行了,这事我来办,这段时间你要小心,搞不好南崎云子随时会离开,你可千万别被她带到日本去!”
没有延安的命令,财神要是去了日本,在没有人证明的情况下,再回来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
无论如何,这种事不能发生在财神身上!
“此事,我要先通报延安,如果那边同意,就会开始执行,这种关系重大的情报,你也要通报一下白党那边,想必那边知道了,肯定更想阻止敌人把财物运出去。咱们这边就让新闻界出现制造舆论,不会把你暴露出来。”
“嗯,我知道了。”
……
这场大搜查,在前面铺垫了这么久,南崎云子对此事是信心满满的,然而,现实却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第一天的结果并不理想。
花了那么多时间,还有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竟然只抓到几个人,还是因为没钱拍照,而没有去办良民证的乞丐?
这些人进牢房的时候还欢天喜地的,就因为这里再怎么着,风吹不着,雨淋不到,重要的是,还有饭吃!
南崎云子的脸色已经不是用难看可以形容了,简直是到了黑沉的程度。
这个结果,和她的想像相差太远了,不是她想要的!
“八嘎!”这些人,太差劲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南崎云子忍不住开始阴谋论起来。
这个计划是王填默提出来的,如果只是抓不到军统,还情有可原,可为什么连红党都抓不到?按照她的谍报人员提供的线索,红白双方明明是一山不容二虎!
难道他也是红党的?所以之前毫不犹豫的,就把军统出卖了个彻底?
不对,不对,如果他是红党,军统怎么可能接受他的反正?
不不不,也许接受他反正就是为了从他嘴里得到红党的情报?
南崎云子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吵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乱的一批。
偏偏这些全是无解的问题,气的她一下子扫落了桌子上的物件,恨不得把王填默拉出来重新杀一遍!
该死的!
南崎云子喘着粗气,无力的跌坐在位置上,两眼无神的望向前方。
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