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圈,发现有个空位,南崎云子寒声问:“吴队长呢?”
福田已经没了,这次的失败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担起,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有一个替死鬼!
南崎云子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滑过,就算这里的人全是清白的,就是造,也要造出一个来!
“报告课长,我们大队长请假了!”张振东啪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声应道。
“请假?”南崎云子不悦的重复了下,眼神盯着王填默。
这个时候还让请假?你这个主任怎么当的?
“哈依!课长,吴队长昨天就来说今天请假,说是有老朋友过来,他要招待。”王填默顿首:“据说,那位客人是南京来的。\\\"
吴四保自持身份,昨天请假了,今天就压根没来,他能怎么办?
他倒是想处理,问题是你特高课会让我处理吗?
南崎云子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我听说程副主任回来了,人呢?”
“早上有在院子里看到,卑职下令禁行的时候,有派人通知他,但没找到人。”王填默低头回答。
“这不对吧,主任。”张振东突然插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不约而同的想:这怕不是个傻的吧?竟然公然挑衅主任的权威?
主任说话,你听着不就好了吗?
你家主子都不敢随便呛主任,你是哪根葱,哪根蒜哪?
真是不知所谓!
张振东本来就是混混,平时欺男霸女张扬惯了,并不觉得这些军统叛徒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张嘴巴两个鼻孔吗?还能插上大葱装大象咋滴?
他是吴四保的忠实手下,一向以吴四保为尊,以前厉诗峮也就罢了,毕竟是他提拔了四保哥,让他们吃上了这碗饭,后来赵梁栋也给了金饭碗,可惜他们自己没有端住,这怪不得别人。
但这个姓王的凭什么?啥好处都没有给,却让兄弟们天天的累死累活,这几天他自己人都休息了,他们这帮子兄弟就是后娘养的?还是要天天出去,白天累个半死,晚上还要在周围执勤,踏麻的,就不是人!
他越想就越气。
没了吴四保在,他身上的那股混劲没人能压下来,他也没看懂别人眼里的幸灾乐祸,反而以为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而得意的很,越发的没上没下了。
“课长,王主任说的不对,主任开会下禁令前,小的去了趟厕所,就准备去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程副主任从主楼出来,走出大门,而不是早上就离开。那个时间,怎么可能通知不到呢,该不会是主任故意不通知的吧?”
南崎云子现在急需一个背锅的,目光“嗖”的射向王填默,顺着话题问道:“王主任,请你解释解释。”
王填默微一愣,看到南崎云子探询的目光,尴尬道:“课长,卑职和他有些隔阂,此事确实是人尽皆知,但属下也不会故意为难他,确实是派了人通知的,可能是双方没有碰到面?而且,张队长说的那个时间,卑职已经去了会议室了,当时,张队长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吧?”
“王主任,谁不知道你们都是军统的啊,都做了叛徒,还说有什么隔阂,糊弄谁呢?怕不是做出来迷惑人的吧?”张振东语不惊人死不休,成功的在南崎云子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王填默心中暗怒,却只能忍着,他知道,他越生气,南崎云子就会越怀疑他。
他沉声道:“张队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呢?我就是见不惯你们这些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程副主任其实早上就上楼了,一直就没有下来,一直到那时候才下来,这里面是没鬼,谁信?”张振东得意洋洋的道。
南崎云子狐疑的目光在王填默身上滑过,看向姜南苏:“雅子,你见过程副主任吗?”
“我就早上刚来那会看到,后来就去取文件了,回来之后再没有见到。”姜南苏站了起来,回答后,等南崎云子点了头才坐下。
王填默心中暗喜,有了联络官的证词,多少能撇清他的嫌疑了。
“这怎么可能,联络官,程恭树这么大一个人,你怎么可能看不到?你们不会是有……”张振东张了张口,有些话正想脱口而出,突然感觉到一寒意,及时住了口。
现场的两个女人正用危险的眼神看着他!
麻哒!这两女人,太可怕了!
他要是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搞不好就要吃了枪子!
他缩了缩脖子,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这张破嘴,怎么总也管不住呢?
他还是闭嘴吧。
南崎云子看着众人,她并不怀疑雅子,可以说,她从76号出来开始,一切就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从领事馆回来,也是有派人跟踪的,而且她回76号之后没多久,王填默的电话就来了,可以说,她并没有任何时间做手脚。
而她的线报也说,雅子从拿了情报后就没有再下楼!
可惜他后来有事离开,没有看到程恭树的情况。
再一个,她从司令部被炸的库房里发现了一条暗道,那条暗道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功夫,不可能挖的出来!
可见,军统是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在准备这次的计划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军统的人早在十几天之前,也就是法币刚放进司令部没有多久,他们就已经知道了库房的具体位置!
库房的地址,就是王填默都不可能知道,别看他能住进司令部,可在住进去之后,就全程被里里外外的宪兵监视着,除了那间办公室,其他任何地方不能行走!
难道情报不是从76号泄露的?
南崎云子目光在众人身上滑过的同时,心却像掉进了冰窟窿。
那个时候,这个事情,只有两位将军和她知道,军统是怎么知道的?
细思极恐!
“好了,王主任,你把今天收到的文件拿过来,我要带回去。”南崎云子无法摆脱心中的惶恐,只能希望事实不是如她所想,要不然,就太恐怖了!
她就是怀疑自己,也不敢怀疑两位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