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沈临渊的身份暴露后,萧洛雨就将人带回去关在了自己的房间,因为他不知道叶尘星和尤纪会怎么对付这个人,所以只能将人放在眼皮底下才安全。
解逸之起初还担心,后来发现好像也没什么事,除了自由受限,萧洛雨也没亏待他们,而整个萧府都在忙碌的筹备婚礼。
“临渊,两次了,你可真是一点都不争气。”
解逸之看着一身红色嫁衣的沈临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压不过萧君月就算了,现在这人都失忆了,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嫁还是娶对我来说没分别。”
沈临渊淡定地将头上的金冠戴好,反身看向一脸憋屈的解逸之:“如果是温师叔的话,你愿意嫁吗?”
解逸之没回答,只是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别扭,最后归于平静,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成亲后,你打算怎么办?”
沈临渊看着铜镜中倒映出来的人,轻声道:“走一步看一步。”
解逸之叹息一声,现在确实没什么好的办法,萧洛雨根本不信自己是萧君月,而且他还在为尤纪办事,一个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兄长。”沈临渊站起身,唤了一声。
“嗯?”解逸之疑惑抬眼,对方很少会这么郑重其事的叫自己。
“礼成之后,你就离开玄都吧。”
“不行!”解逸之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先不说他没能力走出去,就算有办法,他也不能丢下自己的弟弟,独自离开。
沈临渊知道他的顾虑,不紧不慢地解释:“原就是我不够谨慎,才会让你落入如此险境,现下,哥哥是尤纪的人,说明这里早已在尤纪的掌控下,我们两个人都待在这里,危险并不会减少,相反,如果你能出去的话,或许就可以带人来救我了。”
“可……”解逸之也知道自己在这里没多大用处,沈临渊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坐以待毙终非良策。
但是,自己就这么走了,他还是不放心,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别担心。”沈临渊轻松地笑了笑:“哥哥虽然不记得我了,但他也不会任由别人伤害我,所以暂时还是安全的,只要你能平安出去,就有生机。”
看着满脸自信的沈临渊,或许真的只能如此。
“好。”解逸之轻轻叹气:“可我要怎么才能出去?”
“我会去找陆泽。”沈临渊说:“他既然能来返无双城与玄都,自然是可以出去的,今日是萧洛雨娶男妻的日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在我身上,机不可失。”
解逸之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问:“你不会是为了让我出去,故意答应跟萧洛雨成亲吧?”
闻言,沈临渊深深看了他一眼,继而摇头道:“不是,我是真心想嫁给他。”
解逸之没再说话,有些答案本就没有答案。
——
萧洛雨在玄都还是很有地位的,婚礼的排场自然小不了,按理说,两个人都是男子,是不需要红盖头的,但沈临渊还是选择遵从了民间习俗。
礼成之后,沈临渊被送入洞房,他坐在柔软的床榻上,看着眼前红纱之外的花烛与喜字,有些不真实。
不知等了多久,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来人步伐稳健,看来没有喝醉,沈临渊静静等着对方来揭他的红盖头,可那人却迟迟未有动作,但那道灼热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他。
沈临渊呼吸乱了,他刚要准备起身,却被人强硬的按倒在床上动弹不得,随即一道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让夫人久等了。”
话落,没等沈临渊反应,萧洛雨直接隔着红纱吻了下来,气息交缠,带着浓烈的酒意,让人晕眩。
一吻结束,红盖头也顺势滑落,两人的视线没有阻碍的碰撞在一起,皆是不自觉的心动。
“怎么样?”萧洛雨半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仰躺在床上的人,声音轻扬,透着几分愉悦:“喜欢吗?”
沈临渊笑了一声:“喜欢。”
萧洛雨同样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带着几分诡谲,他低头,几乎贴上沈临渊的唇瓣,语气暧昧:“真的喜欢吗?”
沈临渊愣了一下,要是他还看不出这人的不对劲,他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他佯装不知,顺着对方的话答:“真的。”
萧洛雨又亲了一下,勾起沈临渊的下巴,打量着这副清俊的容貌,眼中带着一丝惊艳:“很美的脸,我喜欢的紧,可惜……”
话顿,他盯着沈临渊的眸子,声音逐渐变冷:“可惜谎话连篇,惯会蛊惑人心。”
沈临渊的心猛的一沉,面上却还是笑意,他直视萧洛雨的眼睛,没有丝毫退缩:“你在说什么?”
见此,萧洛雨收回手,淡笑着起身:“为什么放走解逸之?又为什么偷偷去见陆泽?嗯?”
沈临渊知道自己的举动瞒不过对方,但没想到萧洛雨这么快就发现了,万一解逸之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抓了回来,岂不是功亏一篑。
想到这儿,沈临渊也起了身,看着萧洛雨诚恳道:“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他到底是我的兄长,我不能自私的让他留在这儿,我求你放他走好不好?”
沈临渊说着就红了眼眶,眼泪将掉不掉,一副楚楚可怜,哀切无助的样子,萧洛雨没忍住,上前伸手揽住他,焦急道:“怪我不好,你别哭,我没有派人阻拦解逸之离开,你跟我说实话就好了,我说过,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帮你。”
沈临渊抱紧萧洛雨,在其看不见的地方,唇角扬起,心想,哥哥失忆了,这招也是百试百灵。
两人默默抱了一会儿后,沈临渊走到桌边,拿起酒壶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萧洛雨:“喝过合卺酒,才算夫妻。”
“好。”萧洛雨没有迟疑,两人手腕交缠,各自饮尽杯中酒。
“哥哥,抱歉。”沈临渊放下酒杯,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人,萧洛雨还没来得及生气对方又把他当替身,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