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陵州城较之白日里更为热闹繁华,一座占据了半条街巷的风月楼内,一位锦衣玉袍的公子正坐在包厢里品酒赏舞,时不时逗弄着怀里娇嫩的美人。
“我说王爷,你一连好多天都来这里喝酒,是不是看上这里的哪位小倌了?”
林朔喝完怀中美人递给他的酒,看向坐在桌案另一侧的男子,笑着打趣了一句。
解逸之一边给自己斟酒,一边懒洋洋的扫了对方一眼:“没意思。”
“哦?”林朔故作诧异的扬眉:“以前都说平阳王世子风流成性,整日流连烟花之地,其实啊,我知道你比谁都洁身自好。”
“呵。”
解逸之嗤笑一声,端起酒杯仰头饮尽,末了,又将空杯轻轻搁置在桌面上,神情变得有些寞落:“洁身自好也只是因为没遇到对的人罢了。”
“哈哈哈……”林朔闻言立刻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看来王妃的确很特别。”
提到那个人,解逸之只觉的胸口闷得慌,难受得厉害,可又无处发泄,只能不停地给自己灌酒,希望借此麻痹自己。
“啊——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怎么会有那么多兵马?”
“天啊!咱们这是被包围了吧……”
……
忽然外面传来各种嘈杂声,令正在喝酒的解逸之猛地一惊,立刻朝对面之人投去视线,而对方也如他一般,皱紧了眉头。
“王爷……这是谁在造反?”
林朔担忧的低语一声。
解逸之深吸了口气,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压下去,站起来便快步推门而出。
林朔见状赶紧推开怀里的人,起身跟了出去。
两人站在楼上的围栏处,看着底下惊慌失措的人群,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真的是谁举兵谋反,怎么可能一点征兆都没有?
陵州军是五大将门世家共同掌管的军队,绝不可能串通一气的,除非……
兵符,唯有兵符才能完全调动兵马,那岂不是……王妃回来了。
“走,快走。”
解逸之想明白后,脸色大变,抓住林朔的胳膊便匆匆往后门走去,现在外面全是士兵,再不逃恐怕就来不及了。
可等两人翻过院墙,顿时都傻眼了,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又上了战场。
“王爷,林副将。”
为首的人立即翻身下马,态度虽恭敬,但那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都压不住,甚至还颇有些幸灾乐祸:“两位怎么从这儿跳出来了呢?”
“温卿落呢?他也来了?”
解逸之也顾不得面前之人是不是在嘲笑他了,目光飞速地搜索着,企图寻找那人的身影。
“去请王妃,就说找到王爷了。”为首之人朝着身旁吩咐道。
“是!”
解逸之还没来得及阻止,一众人纷纷领命,立刻转身跑远。
他见状愣在原地,大脑却飞快地运转着,可怎么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能先溜了再说,可刚跨出脚步,手腕忽然被抓住。
他扭头,正好对上一双熟悉又好看的眸子。
“王妃……你听我解释。”
解逸之颤抖着声音说完这话,便被人狠狠拽进身后的院子里,‘砰’的一声,外面的人很是贴心的替他们关上了院门。
“解释?”
温卿落将人抵在墙上,一贯波澜不惊的双眸染上怒火,他紧紧盯着解逸之,缓缓靠近,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想怎么跟我解释?嗯?”
解逸之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愤怒吓到了,尤其当温卿落逼近自己,几乎与自己鼻尖相触的时候,他更是呼吸一窒,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喃喃道:“我……我……”
他根本想不出任何合适的理由,总不能说自己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引他回来?这样下场会不会更惨?
“是谁在勾引你?又或者你看上谁了?”
温卿落退开点距离,抬手轻柔地抚摸解逸之的脸,语气却是极其冰冷,仿佛能够刺入骨髓:“要不我把里面的人都杀了,你说这样会不会更好?”
解逸之从未见过这样的温卿落,浑身上下笼罩着阴郁森冷的气息,宛如一尊嗜血修罗。
可他第一反应并不是感到害怕,而是兴奋,对方越是为他失控,他就越满足。
他伸手捉住温卿落的手,眼里闪烁着狂热:“王妃,我只喜欢你,我要是不这么做,你会来找我吗?你会在意我吗?”
“你……”
温卿落瞳孔微缩,似乎终于弄清楚了怎么回事,他用力抽回手,咬牙切齿道:“你竟敢耍我?!”
“这怎么能是耍你呢?分明就是我的无奈之举,我太想见你了嘛。”
解逸之一边说着,一边顺势抱住对方的腰肢,这都整整十日了,他简直度日如年,以前也没觉得,这相思竟会要人命啊!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信你吗?”
温卿落挣脱了眼前之人的怀抱,神色依旧冰冷,让解逸之一下子就慌了神。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呢?”
温卿落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还佯装沉吟了片刻,才微微靠近对方耳边,低语了一句。
“什么?”
解逸之先是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反应过来后,恶狠狠地盯着那别有用心之人,坚定道:“不可能!”
闻言,温卿落露出惋惜的表情:“那算了,既然你不愿意,就当我今日什么都没说吧。”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掉头离去。
“你给我站住!”解逸之急忙追上去拉住对方的衣袖,咬牙道:“你要去哪儿?”
“回高山族,不然我还能去哪儿?”温卿落头也不回地反问道。
“让我想想。”解逸之不肯放手,权衡良久,最终还是妥协道:“一人一次。”
“可以。”温卿落毫不犹豫地答应,可他心里真实的盘算就无从得知了。
“这次的药跟上次那个谁厉害?”
解逸之虽然同意了,但一想起上次的经历,还是止不住的心颤,不过对方也应允了他,怎么算都不亏,毕竟成亲以来,他在上的次数没有对方多,怎么都该补回来。
“这两个我都没试过,无法比较,你日后或许可以跟临渊好好讨论一下。”
“临渊?”
听了温卿落的话,解逸之疑惑地眨了下眼睛:“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温卿落轻笑一声,也没想隐瞒,坦然道:“此药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送去宫中了,推算时间,小月儿应该收到了吧。”
话落,解逸之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过有人跟他一样惨,好像心里舒服多了,果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
萧君月:世上最好的温师叔,体贴又周到。
沈临渊: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人在京城,祸从陵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