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
沈临渊的话刚落,地上的人就小声啜泣起来,可她不敢违背皇后的命令,只能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慢慢将头抬了起来。
“还不错。”
采芸听到这句没什么情绪的赞赏,心里的恐惧更甚,眼泪也是大颗大颗往下掉,就连求饶的话也堵在了喉间,再也发不出丝毫声音。
“那是什么?”
沈临渊故作疑惑地望着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羹,可采芸却因他这句话,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哭声都嘎然而止。
有趣!
沈临渊冷哼一声,接着在对方的目光中,缓步走了过去,拿起碗里的玉勺轻轻搅拌起来,“既然皇上不喝,那不如让本宫尝尝好了。”
“不要喝!”
采芸被惊得也顾不得规矩了,只想冲过去将东西抢回来,可她还没起身,就被宁香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再妄动。
“嗯?有什么问题吗?”
沈临渊明明心里什么都清楚,却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了解的样子,可他越是这样,对方就越是惶恐不安,就好像一把利刃悬在头上,不知何时就会悄然落下。
“皇后娘娘!奴婢知道错了!”
采芸终究是忍受不住压力,跪着爬到沈临渊跟前,抱住了他的腿,哭求道:“求皇后娘娘网开一面,放奴婢一马吧!”
沈临渊微微皱眉,厌恶地将人踹开,“放肆!”
采芸摔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脸上尽是绝望之色,心中也很懊悔自己不该抱着一丝侥幸来勾引皇上。
“既然承认了,那也不算本宫冤了你!”
沈临渊说着,猛然将桌上的汤碗扫落在地,汤汁瞬间洒了一地,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来人!”
守在殿外的侍卫太监们纷纷鱼贯而入,跪拜在地,等待皇后的吩咐。
“将人拖出去当众杖毙!”
“是!”
几名侍卫领命后便将采芸架了起来,强行拖了出去。
“皇上!奴婢错了,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凄厉的哀嚎声响彻云霄,可沈临渊听了她的话,却饶有兴味地看着某人:“皇上觉得这责罚如何?”
萧君月本来也没想留那宫女的性命,敢对他下药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让她活着?不过他很想看看自己皇后生气吃醋的模样,于是故作犹豫的样子。
沈临渊见状果然上钩了,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冻得一旁的宁香直接哆嗦了一下,可她还想用命再看会儿戏,但却被郁尘及时拉了出去。
“怎么?哥哥是觉得我残忍?还是心生怜爱了?”
寝殿内只剩下夫夫二人,沈临渊也就不再克制情绪了,一步一步逼视着对方,眼神凶狠的彷佛下一秒直接就能扑倒自己的猎物。
“都没有。”
萧君月轻笑着摇了摇头,见好就收,不敢做的太过火,他神色认真地看向面前的人,言语安抚道:
“能让皇后无忧无虑,为所欲为,是我做这个帝王的初衷,也是永远不变的承诺。”
“哥哥,你……”
对方一向甜言蜜语是信手捏来,但如这般郑重其事却是少之又少,沈临渊一时怔愣,忘记了继续刚刚的话题,只呆呆地盯着对方,许久都不曾移开视线。
“小渊?”
察觉到自己皇后的异常,萧君月低唤一声,随即伸手揽住他的腰肢:“这几天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件事,沈临渊好不容易阴转晴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双眸危险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人。
“大婚那晚,哥哥给我喝了什么?”
“七日醉。”
萧君月坦荡地迎上对方的视线,就在沈临渊快要控制不住怒火的时候,又听他淡淡补充了一句:“但你喝的是我的。”
闻言,沈临渊蓦地睁大了双眼,显得格外震惊:“那是给你准备的?”
萧君月如实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多做隐瞒,面色甚至还露出一丝委屈:“你忘了吗?那酒是解逸之端给我的,结果被你抢了去。”
剩下的话不需要再解释了,沈临渊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他岂不是冤枉哥哥了?
解逸之,原来是他搞得鬼,怪不得招呼都不打,就急忙跑回陵州了,他越想越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整整七日啊,谁能受得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小渊,这件事可不能怪我,是你缠着我不放,我怎么能抵挡得住呢?”
萧君月的声音带着一丝诱哄,完全把自己的“兽行”摘的干干净净,而沈临渊竟然真的因为他的话而开始反省内疚。
七日醉是失传已久的顶级春药,非同房不可解,哥哥也是没办法才那样的,那他这几日的赌气又是为何?
想到这儿,沈临渊的神色软和下来,紧紧抱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低声喃喃道:“哥哥,你别生气,是我不好。”
萧君月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嘴角渐渐弯起一抹弧度:“这件事,我也有错。”
【但我以后还是照做不误。】
“对了,解逸之怎么会有那种药?”
沈临渊猛地抬起头,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不可思议地看向面前的人:“那不会是温师叔的吧?”
萧君月依旧点了点头,这个他已经问过了,解逸之的确是偷拿了温师叔的药,但关键点并不在这儿,也许就连解逸之都可能没反应过来。
“小渊,你猜温师叔为何会制这种药?”
沈临渊先是摇头,随即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难道是因为解逸之?”
“我想应该是,但解逸之可能还傻乎乎的毫无警觉。”
“哈哈哈!”
沈临渊闻言直接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一想到对方那副自食恶果的模样,他就觉得实在痛快,谁让这人总是捉弄他们俩。
“反正他们也快举行大婚了,朝中如今也没什么大事,我陪你一起去陵州玩玩好吗?”
萧君月一边柔声哄着一边拉着沈临渊的手往内室走去,等对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压在床榻上了。
“皇后是不是也该行侍寝之责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