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丹的眼神稠腻,小嘴儿溢出的细微呻吟。
有那么一瞬间,何肆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肉,被一只胭脂虎垂涎欲滴。
喘息间那股气息都要喷到自己脸上了。
“大姐头,你喝醉了。”何肆心头微颤,自己说话也开始不太利索了。
好像舌头大了一圈,把嘴塞得满满当当的。
“这酒劲也太大了吧……”
何肆不敢心疼气机,赶忙地分出一丝化去全身酒气。
酒气一散,何肆得了瞬间清明,却是叫本来还算温和的药力毫不遮掩的发散出来。
“这酒里头有东西?”
何肆感觉浑身一紧,身躯忍不住颤抖起来,仿佛裹着大棉袄被投入热汤,浑身燥热难耐,一颗心怦怦直跳,好像在耳边打鼓。
何肆当即站起身拉住杨宝丹的手,将她扯入怀里,情急之下,也只引渡一些气机过去。
摸到杨宝丹的肌肤,怎么是冷的?
杨宝丹身体自然也是燥热,却是比何肆好些。
“大姐头,你听我说,这酒里有东西,你清醒些……”
何肆勉强开口,话没说完,突然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燥热,想要不息,却是不堪炽盛,鼻尖不由自主呼出两条白练。
何肆体内本就用来中和三分药毒的酒气一散,更是烈火烹油一般,浑身肌肤都是泛起潮红。
只可惜他还没有炼化非毒魄,暂时达不到那百毒不侵的境界,自然弄巧成拙。
杨宝丹已经瘫软在何肆怀中,喉间发出些无力的呢喃,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清。
何肆接连几声呼唤,眼神也是迷蒙起来。
勉强过渡一些气机进入杨宝丹体内,帮她化去酒劲。
迷迷糊糊之间,杨宝丹只觉得似乎有一股暖流在体内四溢,然后又像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全身又冷又热,说不出的难受。
人之大欲,近乎本能,孤阴不生,独阳不长。
只一个笨拙的吻,两个人,四瓣唇都在颤抖。
忘情之时,杨宝丹便扯着何肆,向着那张千工拔步床走去。
拔步床上挂面由红木、榉木、花梨木等多种木材制成,楣板上以黄杨木和象牙镶嵌《西厢记》人物,窗成芭蕉扇形,制作之良、雕镂之精,令人叹为观止,乃是杨延赞多方寻访而来。
放下床帷,将两人身形笼在帐中。
女子媸妍本就各有千秋,即便杨宝丹不是婀娜身姿,也是各花入各眼。
昏黄烛光透过帷幕,只有星星点点光芒。
何肆看的却是她身上几道已经蜕痂的粉色疤痕。
何肆心神触动,伸手摸了摸杨宝丹肩头的疤痕,自责问道:“是那次为我受的伤吗?”
杨宝丹没有安抚他,只是点了点头,媚眼如丝,“别人也瞧不着。”
那一瞬,何肆好像要溶化在杨宝丹的笑容里。
美玉小瑕疵,国工犹珍之,有瑕宁自掩,匪石幸君知。
杨宝丹伸手揽住何肆,不叫他胡思乱想。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在静谧的夜晚中屋内喘息盖过屋外虫鸣。
……
磕磕绊绊倒也渐入佳境。
何肆感知到体内有些异变发生,却是将其抛诸脑后。
怜香惜玉都顾不得的他,还会在意身体的异样?
就算现在有人在一旁拿刀割耳朵,何肆都不带喊疼的。
……
翌日清晨。
何肆睁开双眼。
身边的杨宝丹还在沉睡,只是眉头微蹙,面色有些憔悴。
何肆伸手替她抚平蹙起的峨眉,杨宝丹却是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何肆嘴唇发干,叫了一声“大姐头”。
杨宝丹盯着何肆看,笑道:“水生,你的眼睛不红了诶,变成乌溜溜的了。”
何肆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
何止是还好,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方醒之时,他只是粗略感知一下自己的身体,便已大喜过望。
他的雀阴魄几乎尽数化血,一身伤残都好了七七八八。
至少骨伤是全好了,除了那截脚趾没长出来,骨架已经变成了淡金之色,也不再需要那些附骨之疽的支撑,只有一股颇梨带金的气息流转。
倒是有些像无色界中看到的锁骨菩萨。
可算是解放了一身的气机,能够使出伪五品的全力来了。
何肆虽然不知为何,却敢笃定,这绝不是雀阴魄化血的功劳,而是杨宝丹带给他的好处。
何肆只是有些心疼地问道:“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杨宝丹摇摇头,有气无力道:“你今天就要走了吧?”
何肆艰难地点点头,缠绵过后,他也是万般不舍离去。
现在走,倒是有些吃干抹净的绝情。
杨宝丹没有一丝怨气,只是说道:“那我不睡了,你陪我说说话。”
何肆脱口而出道:“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
杨宝丹摇摇头,“才不和你走呢,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
她扯过被子盖住那块落红,一夜过后,她已经褪去了羞涩,明媚许多。
杨宝丹想要支起身子,却是感觉腰酸背痛,吃痛蹙眉。
何肆连忙说道:“你就好好躺着吧,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就好。”
杨宝丹揽着何肆的一条手臂,靠了起来,“吩咐你干什么?我是招夫婿,又不是招下人。”